康向梁猛地咳嗽了几声:“不用,我得马上回去,还有公务需要我办。”
林婉榆着急起来:“你还病着……况且,你万一过了病气给皇上就不好了。”
康向梁笑了起来:“也是,我倒把这个茬儿忘了。也罢,我还是给皇上告假,在宅子里歇息几天吧。”
林婉榆问:“那你还是要今日回京?”
康向梁点了点头。
林婉榆只得说:“那我们一路同行吧,还能互相照应照应。”
康向梁犹豫,林婉榆拍了拍脑门:“进了京城我们就分开……”
康向梁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怕什么,只怕旁人误会了你。”
林婉榆爽朗笑道:“我无妨。你想吃什么?今日我照顾你,只当谢礼了。”
康向梁一时想不起来,便说:“都由你做主吧。”
林婉榆笑吟吟地说:“得令!一定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康向梁也难得地笑了起来。
到了晌午,康向梁终于退烧了。
林婉榆怕康向梁骑马再受寒,便让他和自己乘坐同一辆马车。
林婉榆在马车里生了红泥小火炉,火炉上坐着热水。小几上的双层瓷壶里装着红枣汤。
康向梁进了马车,只觉得比客栈的上房里还要暖和几分,车厢里有红枣的甜香味道。
康向梁神色凝滞了片刻,随即便恢复了正常。www。
马车晃晃悠悠,驶向京城。
于是因为药劲儿,康向梁又睡着了。
林婉榆也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突然听见康向梁又在呓语:“菊月!菊月!”
林婉榆一下子就清醒了。
康向梁也在此时醒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在此时像是静止了一般。
康向梁带着歉意问:“我……我是不是说了什么?”
林婉榆略微有些尴尬地回答:“你在唤菊月。”
康向梁脸上染了一层绯色,神情落寞。
他望着车窗外,过了片刻,说:“昨日是菊月一周年的祭日。”
林婉榆问:“菊月是谁?”
康向梁低头,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是我的未婚妻。”
林婉榆恍然大悟。
怪不得康向梁独自驰骋到外地,想来是祭奠他已故的未婚妻去了。
康向梁声音幽幽:“我们原本已经定下了婚期,就在年前腊月初二。可是,她得了急症,没多久就离世了,没等到成亲的时候。”
腊月初二?应该就是他去金光寺被任暖暖轻薄那一日。
那一天,原本该是他大婚的日子。
芳魂已逝,阴阳相隔,原本的婚期,却独留他一人在世。难怪那一日他会喝醉酒,难怪他那一日被猥亵之后那么恼怒。
林婉榆倒了一盏红枣茶,递给康向梁:“喝一些暖暖身子吧。”
康向梁接过去,一饮而尽,道:“往年冬日,她也会煮红枣汤。我去她们府上作客,她害羞地为我倒上一盏,请我喝了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