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夫人有的本就知道杨家与镇平侯府的过节,有些此时才明白过来。
怪不得俪嫔故意来找林婉棠的岔呢。
俪嫔的脸红成了猪肝色:“林氏!本宫说的意思是,在姑母被休之前,你就不孝顺,经常忤逆婆母!”
林婉棠叹口气,说道:“回俪嫔娘娘,您这话从何说起?莫非是杨氏告诉您的?实话实说,杨氏被休之前,经常夸臣妇这个媳妇当得好呢。”
俪嫔想说话,林婉棠抢在了前头:“公公要休杨氏,臣妇身为儿媳,能说什么呢?臣妇要孝顺公公呀!而且,公公休掉杨氏,正是因为杨氏不愿意侍奉生病的祖母,十分不孝。”m。
“公公休了娘娘的姑母,为的,正是皇上提倡的孝道啊!不知道俪嫔娘娘为何愤愤不平?”
俪嫔阴沉着脸,说道:“本宫听闻,姑母如今在你们镇平侯府过得连囚犯都不如。”
林婉棠不由得暗哂,嘴上说:“回俪嫔娘娘,当初杨氏被休,我们镇平侯府派了马车,将杨氏送回了你们在杨府,可是你们杨府闭门不开,将杨氏拒之门外。难道俪嫔不知道此事?”
俪嫔的脸更红了一些。
林婉棠接着说:“眼看杨氏就要流落街头,我们镇平侯府心善,将杨氏接了回来,将她单独安置在一个院子里,使她不至于流落街头,不至于没有饭吃,我们镇平侯府难道不够仁至义尽吗?”
诸位夫人悄悄对视了一眼,这么说来,不是东西的应该是杨家啊!
俪嫔这时候论起来亲姑姑了,若是她们杨家当真顾念血肉亲情,当初怎么能把自己的亲人拒之门外?
俪嫔无能恼怒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薛夫人!”
林婉棠摊手:“臣妇所言,句句属实。而且,杨氏如今还在我们镇平侯府,如今俪嫔娘娘很得盛宠,若是顾念姑侄情意,大可以将杨氏接出去安置起来,我们镇平侯府也好卸了这个担子。”
俪嫔冷笑道:“好!我们杨家不会不管自己家族的女儿,希望回来我们去接人的时候,你们镇平侯府不要阻拦!”
林婉棠行礼道:“我们镇平侯府随时恭候!”
俪嫔冷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瞥了林婉棠一眼,只觉得心头更加气闷难耐。
林婉棠又说:“对了,当初杨氏借着管家之便,将镇平侯府许多银子偷偷贴补给了杨家,如今,杨家还欠了镇平侯府许多金银财物。”
这一日,林婉棠正陪着薛景睿在书房,忽然,一人飞奔来报,说是陆修明与秦英才起了争执,秦英才下令杖责陆修明七十下。
林婉棠一听,不由得心惊。
七十下杖责,这是直奔着要人命去的啊!
林婉棠望过去,薛景睿已然起身,匆匆往外走去!
林婉棠悄悄跟着,知州衙门外院正剑拔弩张,林婉棠便躲在屏风后面偷看。
“陆修明,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罚酒!这种事岂是我能做主的?!”秦英才吹胡子瞪眼睛!
陆修明的声音洪亮:“收到的粮食数目不对,你身为赈灾的钦差,理应向皇上禀明!况且,粮食数量已经不足了,秦大人为何还让人昧下五万石粮食,藏匿于城东废弃的岳侯府?!”
秦英才怒瞪着眼睛:“你放屁!那五万石粮食是用作种子的,准备分发给农户,让他们补种秧苗,好减少些来年收成上的损失,你不懂就不要乱放厥词!”
陆修明冷笑道:“是吗?那秦大人为何不将他们放置在粮仓,与其他粮种一起,交给差役们,与干艾混合着保存,而要偷偷摸摸夤夜转移出去?!”
秦英才梗着脖子,半晌才说:“我……本官怕有人动手脚,所以才悄悄放到了别处。”
陆修明犀利地说:“动手脚的,正是秦大人您吧?何为监守自盗,下官今日算是明白了。”
秦英才无言以对,唯有凭借上官的身份强压:“陆修明!你不敬上官,出言顶撞,该当何罪?!本官贵为钦差,所作所为还需要向你解释吗?!事关机密,万一走漏风声怎么办?!你算老几?!”www。
说完,秦英才怒视着一旁的差役:“怎么?你们不敢打陆修明?!难道要逼着本钦差亲自动手不成?!”
差役们低垂着脑袋,偷眼看了看一旁的薛景睿,没有人敢动一下。
秦英才气恼地夺过一个差役手中的廷杖,劈头盖脸地朝陆修明打了过去!
陆修明直挺挺站着,丝毫不躲不避。
此时,薛景睿出声:“秦大人,住手!”
伴随着此声,薛景睿已经到了秦英才跟前,身手夺下了秦英才手中的廷杖,秦英才被带得险些跌倒在陆修明怀里,还是陆修明扶了他一下,他才堪堪站住。
秦英才恼羞成怒:“薛将军,本官才是钦差,难道你要当众与本钦差为敌不可?!与本钦差为敌,便是与皇上为敌,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肠?!”
薛景睿勾唇浅笑:“秦大人误会了,薛某是在救你。”
秦英才愕然,拂袖侧脸,冷哼道:“薛将军,本官不是三岁小儿,由着你糊弄。”
薛景睿眼神似笑非笑:“秦大人,你若不听薛某劝告,定要往作死的路上狂奔,那薛某也帮不了你。廷杖还给你,你仔细思量一下,如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若实在想揍陆修明,你就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