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暖暖双手接过手镯,忍不住低头打量了一下,见这镯子虽是金的,分量也不轻,但只是个素圈,没什么纹饰样式,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她这样想着,面上便带了出来。
任氏看了出来,忙打圆场:“这孩子,是高兴傻了吗?还不赶紧谢恩?”
任暖暖这才低头谢了恩。
皇太贵妃在宫里浸润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当即便觉得这姑娘实在小家子气,越发不喜任氏母女。
见温氏带着林婉樱进来请安,皇太贵妃亲热地招呼:“林夫人,林姑娘,哀家方才还念叨你们呢,快坐下喝点热茶醒醒精神。”
皇太贵妃又是命人上茶又是命人上糕点,亲热地将林婉樱唤到跟前,拉着她的手夸个不停。
任暖暖嫉妒心起,便说;:“樱妹妹,你来见皇太贵妃,也该打扮得得体一些。你穿得这么素净,多少有些失礼。”
林婉樱好脾气地笑了笑:“我听闻长姐临产,心中焦急,匆匆出了门,没顾上梳妆打扮。多谢暖暖姐姐提醒。”
皇太贵妃上下打量着林婉樱,慈爱地笑道:“谁说失礼了?我们婉樱穿着打扮是素净了些,但干净整齐,衬着白净的小脸,反而更显得招人疼了。”
任暖暖的嫉恨几乎绷不住了。
皇太贵妃说着,从自己发间取下一个蓝宝石孔雀簪子,亲手给林婉樱戴到了发髻上。林婉樱行礼谢过皇太贵妃。
皇太贵妃拉着林婉樱的手,说:“锦婳总惦记着和你一起玩呢,你得空了就常进宫。哀家也喜欢听你说话。”
任氏看自家女儿的脸色越来越黑,只得假称有事,出了屋子。
一到没外人的地方,任暖暖就生气地嘟囔:“什么皇太贵妃啊?!真是又抠门又偏心!这素圈镯子,谁稀罕啊?!头一回见我,她就赏了个这?!她打法叫花子呢?!”
任暖暖越想越生气,竟然把素圈金镯子扔到了地上!
任氏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弯腰拾起来,在任暖暖耳边低声斥责道:“你疯魔了吗?!这是宫里御造的首饰,你弄坏弄丢都属于不敬!她是皇太贵妃,有皇子傍身,皇上又待她亲厚,你别作死!”
任暖暖委屈地说:“母亲,你看她待林婉樱多好啊?!她给林婉樱的那个簪子做工多精致?!枉我名义上还是她的妹妹呢!”
任氏蹬任暖暖一眼:“你别不知足!我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过得富贵舒坦多了!你收起这些没用的心思,在皇太贵妃跟前装也要装得温柔和顺一些,只要她一句话,你的婚事就有……”
任暖暖突然贴在任氏耳边悄悄说:“皇上对太后很是疏远,怎么倒亲近皇太贵妃?皇太贵妃辈分大,年龄却不算大,风韵犹存,她会不会跟皇上有什么首尾?”
任氏听了这话,心里一惊,咬牙切齿骂道:“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种话是能够浑说的?!看来我平日里真是纵你太过了!”
任暖暖还是头一回被自家母亲这样疾言厉色地责骂,她气恼地跺了跺脚,转身去一旁屋子里生闷气了。
任氏抚了抚心口,又觉得方才自己太严厉了一些,便来到任暖暖身边。
任暖暖见她母亲过来,哼一声扭转了身子,给任氏留了一个背影。
任氏扯了扯任暖暖的衣裳,耐着性子说:“暖暖,母亲心里疼你,你是知道的。母亲做这一切,不都是希望你能高嫁吗?母亲已经尽力把梯子给你搭高了,你自己也要有争气些,言谈举止都得注意,这样才有可能嫁到王公宗亲家里。”
任暖暖这才缓和了态度,委屈地嘟着嘴:“林婉樱比我好在哪里了?她都能嫁给宁王。哼!”
任氏劝她:“宁王虽是王爷,到底体弱多病。你且听母亲的话,你将来的夫婿,定然不会比宁王差。这段时间,侯府迎来送往多,你乖巧一些,装出些温柔的模样,说不定哪一位夫人相中了你,就上门提亲来了。”
任暖暖听了这话,心中暗喜,下定决心要钓一个金龟婿。
任氏将素圈金镯子套在任暖暖腕上,语重心长叮嘱:“你别嫌弃这个镯子,它再不精致,也是皇太贵妃赏的。谁看到这个镯子,都得在心里掂量掂量。你如今有一个侯爷父亲、一个皇太贵妃姐姐,还有一个军功赫赫的将军哥哥。谁敢小瞧你半分?”
任暖暖的腰不由自主挺直了。
产房里,林婉棠实在困倦极了,打盹迷糊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泛白的时候,她被越来越紧的阵痛疼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