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兜圈子,问你个事。”
赵勋竖起一根手指:“你们昨夜从千娇阁离开后,不,从我离开后开始讲,陈玉娇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好,小人知无不言。”
张阿贵没有丝毫犹豫:“昨夜您离开后,小小姐说您这贱贾出身的狗东西,狗命不保,早晚有一日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还说你面容丑陋一看就知是宵小之辈,落在小小姐手里,先打断你的狗腿,再撕烂你的狗嘴,最后砸碎你的狗牙…”
“你先等会吧,除了对我的容貌进行主观性的失实恶意扭曲平叛外,她就没说别的了,除了骂我说没说别的?”
“没。”张阿贵摇了摇头:“骂了一路。”
赵勋:“…”
孙贵给赵勋倒了杯茶,问道:“回府之后说了什么,二少爷说你们似是挨鞭子了,可有此事。”
“是。”
张阿贵道上这一声“是”时,脸上并没有任何怨毒之色,只有平静,那种仿佛家常便饭早已习惯的平静。
赵勋问道:“陈奉瑾当时在吗?”
“大老爷在。”
“说了什么。”
“大老爷似乎有顾虑,说您是知州大人的人,不宜轻举妄动,不过小小姐对您恨之入骨,不听劝,反倒是大老爷被小小姐说服了。”
“嗯。”赵勋呷了口茶,不急不躁的问道:“两个人都说什么了,陈玉娇怎么说服的陈奉瑾。”
“小小姐叫我们退下了,小人因要为小小姐准备饭菜,在月亮门外候了片刻,听的也是断断续续的,应是与府城大学官有关,说是要将大学官请来,好似…好似…对,说要叫大学官夺了您的举人,至于如何夺,小人没听清,只听了个只言片语,与郭县令有关,还说什么领头的。”
“果然。”赵勋神情微动,点了点头:“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小人只听到这些。”
“好。”
赵勋看向孙贵:“找账房支取三十贯送到他老娘那,让他老娘先藏起来,半年之后再用。”
“赵公子您…”
张阿贵眼睛红了,哽咽道:“您不用给小人钱,这是小人欠赵家的,小人还不完您赵家的恩情,世世代代还不完。”
“你应得的,回去养伤吧。”
“不养了,小人不养了。”张阿贵擦了擦眼泪,正色道:“小人过了午后就回去,回府里守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想法子告知您,免得您被主家害了。”
“不用,养伤重要。”赵勋笑着摇了摇头:“昨日挨打挨的不轻,又被鞭子抽了,养不好容易落下病根,去吧,养伤去,什么时候养好了再回去陈府当差。”
“赵公子您…您…”
张阿贵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流淌了,这一刻,他无比的后悔,当初怎地就入了陈府,应是入赵家才是,哪怕在陈府做个管事,甚至是管家,都不如在赵家做个寻常佃户。
老孙将千恩万谢的张阿贵带出去了,小二也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
祁山就和掐点似的,饭菜刚放上就回来了,鬼鬼祟祟的,坐在了祁山对面后,将几封书信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