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建立大明后,虽恢复了汉人的身份地位,但对对庶民服饰的规定是很严厉的,如有违制或僭越,则严惩不贷。除官民界限外,还有良贱之别
按照大明律法,伶人出门须戴绿头巾,腰系红褡膊,青楼女子也需头带一顶皂角冠,身上必须穿赤褐色的褙子,以此与常人区别,这个规定,多少带一些羞辱性,但也因此极好辨认,只可惜杨峥根本不懂,段誉头一次来,要不然刚才伸着脖颈往里面看了一眼也就知道了。
两女子为两人茶杯里蓄满了茶水,这才翩然而去,杨峥喝了一口茶,味道竟比起自己偶尔喝的一次龙井茶的味道还好,心中吃惊之余,也不满感叹,来这样的地方花费银子,的确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因为这里的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布置,以及金碧辉煌的装饰,对于他这个来自后世的男人而言,实则不可多得的享受,他甚至有些后悔段誉没有早些待带他来这个地方?
正兀自懊悔之时,忽听得一人哈哈大笑道:“好提议,好提议啊,在红袖招吟诗作对,这提议的确不错——?“
说话之人的声音不免大了几分,整个红袖招除了台上的那女子低头抚琴之外,并没有什么人来,显得极为安静,故而这一句话杨峥和段誉听得清清楚楚。
“来红袖招的那个不是看姑娘,找姑娘,寻乐子的,这人竟是来吟诗作对,怕是疯了吧,若是让今日头牌的姑娘听说了这话,怕是要气死?“杨峥心中暗暗嬉笑了声,好奇的扭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已经坐下了不下五桌人,而就在自己身后的一个一左一右,左侧的一桌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公子,长得眉清目秀,一身儒衫,国字脸,浓眉如墨,仿佛两把利剑,剑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炯炯有神,虽身子不甚壮实,那浑身散发的气度,却十分的不凡,眉宇间的那股担当的气概,让人生出,仿佛这个天塌了,此人也会扛起来的感觉。
杨峥眯着双眼细细看了几眼,凭着直觉,觉得此人日后定是不凡之人。
书生对面坐着的人一身灰色僧服,大袖飘飘,方面大耳,映红的脸膛上,一脸络腮胡须,显得有几豪气,若不是他手中少了一把水磨禅杖,杨峥还以为是梁山好汉活到了现在呢?
“和尚不在寺庙里念经拜佛,却来逛红袖招啊,大明的风气,果然是开放很啊?杨峥吃惊之余,不免有些感叹。
这时,目光落在左侧的一桌上,那桌上同样坐着两个人,为首一人,年纪约在三旬上下,剑眉星目,鼻如悬胆,配上一身洁白无暇的长袍,将他衬托得面如冠玉,说不出话潇洒英俊?“
“华安,这人可比你好看多了?“段誉也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左侧的那桌年轻公子,啧啧啧了两声低声道。
杨峥翻了个白眼,不愤道:“比我帅么,哪里比我帅了,不过是肤色比我白了些而已!“
段誉呵呵一笑,也不辩解,只是嘀咕了声:“脸皮真厚啊?“
那年轻公子对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国字脸,浓眉,大眼,面容虽说不上好看,但也不差,偶尔眼珠子警惕的向四周看一眼,但目光触及到杨峥等人,一抹凶光从眼里一闪而过,段誉胆子小,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杨峥可不是段誉,见他目光瞪了过去,却是嘿嘿一笑,抬手对着那年轻公子微微抱拳,颔首行礼。
那年轻公子淡然一笑,竟也抬手回了一礼。
对面的汉子冷冷哼了声,收回目光继续四处观望。
“呵呵,我说不戒和尚,你一身僧袍,来红袖招,不怕人笑话,被人传扬出去辱没了你师门?“和尚对面的读书人呵呵笑道。
不戒和尚哈哈一笑,道:“我本绰号“花和尚”,因在寺庙中,难守清规戒律,一次喝醉了酒,把山腰的亭子和泥塑的金刚都打坏了,师傅收服我后,去了我花和尚的名号,给取了一个不痴不戒名号,末便是让我戒痴戒喝,可我觉得好生这般毫无趣味,给师傅老人家留下了四句诗词。”
“哦,还有诗词啊,那我可要听听了?”读书人笑呵呵的道。
不戒喝了一口茶汤,哈哈一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读书人微微一愣,随即也哈哈笑起来:“那道济圣僧,若是知道你这花和尚,盗用他的禅语,做逃避清规戒律的幌子,怕是要气死了?”
读书人的话儿一落,立即引起了不少的哄笑,便是左侧的那年轻公子,也是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
“看不出来,这和尚还有几分机智?”杨峥嘀咕了声,听两人说话有趣,与段誉喝茶凝听起来。
不戒和尚哼了声,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道:“那清规戒律我是遵循不了,可我肚子的才学,未必比你这个读书人差?你方才不是说要比试么,怎么怕了?”
读书人仰天大笑:“哈哈,不戒啊不戒,出家人六根清净,无欲无求才对,你怎么身在佛门,还这么好胜的心,也罢,左右无事,我就与你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