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不知道江河行为何如此怒气冲冲。连忙低下头记下江河行所说之话。
没想到江河行不知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舅舅,不光是对商人,尤其是坑蒙拐骗的商人不客气,我们自己也要对有些官员直接插手生意不要客气。
要说什么能毁掉交易机制,最大的危害是做恶者没有惩罚,还有一个是权力介入,让交易扭曲。”
李原心里暗想你江河行两个岳父都大做生意,今天还信誓旦旦的讲如何保证不让权力介入,看来什么算介入,什么不算介入,只能由你说了算。
李原猛然想起赵李氏的帆布生意,头上有些冒汗,手心也有些冒汗。心里想想自己有没什么做的出格之事,想了一阵,心里平静下来。手提着笔管,等着江河行接着讲下去。
江河行接着说道:“以前我们平州初兴,对一些事要求不够规范,尤其是官商结合这块,也是我想尽快发展平州的商贸,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有时候还推波助澜。过几天,我就会要求刘庆出一个官员要遵守的新法规,然后我们都有个规矩可循。将来,谁在这方面出问题,我也有章可循,照章办理。”
李原听到这里,才知道江河行有意说给他听,也是为以后平州的官员在跟商人来往之时,有个界限。
李原擦擦汗,问道:“和王,那官商勾结算损坏信任成本吗?”
江河行重重的说道:“商人自己伤自己的信任还不可怕,最可怕就是官商勾结破坏交易,这样不仅仅是对市场的信任没了,就连对官府的信任一概没了,还不可怕吗?”
李原连连点头,手里也赶紧记下江河行所说之话。
江河行接着说道:“信任是靠官府和商家共同维护的,交通成本就更多要靠官府了。比如说,稻谷吧,在我们平州府150钱一石,如果用车拉,拉到长安,你算一下要卖多少能保本呢?”
李原道:“这个费用大了,估计1000钱都不够。”
江河行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从这里到两湖城,费用算上去就要差不多500钱了,要不然去年打仗我们能花那么多钱吗?
你看啊,同样的稻谷,用车拉的话,价格要涨多少,涨的就是交通成本啊。
我们要做的就是降低交通成本,修好路,做好的马车,疏通河道,用帆船等等。大多数商品都有它的销售范围,就像瓜果桃李都卖不了太远,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交通成本过高,当然这些东西还有时间成本。这个好理解我就不多说了。
资金成本就是利息,我们不用管太多,今年为什么物价涨这么多,就是资金成本过低的原因。这个我们官府很难管好,就顺其自然就好,时间久了,这个成本自然就能上来,现在管的多了,将来更是麻烦。
机会成本就是试错的成本,这个我们同样不要干涉太多,让交易的人自己去摸索适合自己的交易方式。适合自己的才能是长远的,这样的模型才能稳定下来。”
李原停下笔,放在砚台上,伸伸懒腰,歪着头问道:“和王,你说这么多,我也没发现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人赚钱的办法啊?”
江河行笑道:“你难道要经商吗?还不如问问樊嘉他还更有办法?”
李原道:“我想现在夏都一带人越来越多,他们如何能将生活过的好一些,我们能做些什么?”
江河行道:“我们能做到并不多,无非是降低交易成本,有个稳定的秩序就够了,让他们自己去找合适的办法,比我们帮他们强多了。
一个人也好,一家人也罢,最要紧是要靠自己立起来,也就是要靠自己找寻适合自己的交易模型。这里的生活不同以前他们的生活,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合适的,我们也急不来的。
汉朝无为而治为什么国家很快富强,民众生活也很富裕。原因是什么,就是让民众找寻适合自己的交易模式而已,省心,省力,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李原叹口气,心里很是失望,江河行这长篇大论,感觉实在没什么用处。不过既然写了,还是写完好了,再给江河行一份就行。
李原在这里整整一天,把江河行的交易理论算是整理出来。江河行自是非常高兴,感觉是遇到知音般,李原也有些受宠若惊,有些摸不着头脑。晚上江河行又宴请这个舅舅,两人边吃边聊,一直到深夜,两人才各自回去。
又过了两天,李原又急匆匆回去夏都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