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掌温热宽厚,轻轻松松便能将她的手给包进去。
七月中旬,安城的夜晚的气温仍是有些高,两人交握的手,微微出了汗。
有些黏腻,顾南音仰着头看过去,红唇一勾,缓缓地将头靠了过去,她的头抵上男人肩膀的同时,他也朝着她看了过来。
黑沉的眸里宠溺而温柔,浸染着深深浅浅的笑意,几欲将她淹没。
顾南音仰头看向了天空,上面只挂着几颗寥寥无几的星星,抿了唇,她看向了一边的男人,“我们在江边散会步吧!”
很少有这样的闲暇时光,她都快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久没有闲下来好好地看看这座城市了。
或许是觉得时间还很长,总会有那个时间的,但事实却总是相反。等到想做的时候已经开始物是人非了。
陆延赫眸色微沉,看着她如玉的面颊,微点了头,“走吧!”
江边的风带着微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顾南音松开了男人的手,朝着围栏边上走去,晚风吹动了她的碎发,带着点撩人的气息。
她突然转了身过来,那双漂亮的明眸看向了他,“陆延赫,我想一辈子这样多好——”
平静而安然,她想等一切都落了幕,她想嫁他,然后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简单而又幸福地过一辈子。
陆延赫的眸里染了笑,一辈子,一辈子都维持着这个样子可不行。
等回了陆苑,小宝也已经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陆延赫看了她们一眼,便先下了车,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将小宝从她怀里抱出去。
顾南音看着男人的样子,微弯了唇。难得的他对孩子会那么地好——
晚上,顾南音将放在茶几上的案例看了个七七八八,本来剩下的就不多。
她是外行,这方面很欠缺,她知道的,她其实是不适合管理公司的。但不适合,也要逼着自己去学。
那毕竟是她唯一能守着的东西了,人活着就是要为了某些东西去努力的。
陆延赫拿了牛奶过来,俯身放在茶几上,黑沉的眸瞥过她手里的文件,高大的身躯在她身旁的位置一坐。
薄唇似笑非笑地勾着,“用得着这么拼?”
她不以为意地勾唇,亮亮的眸子也没朝他看,“我想多学点东西!毕竟多学点不是什么坏事,是不是?”
对她一头热的情绪,陆延赫只是笑了笑,俯身过去,把牛奶拿到她的手边,“有热情是好,但也别太过——急于求成,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顾南音从他手里接过杯子,浅浅地啜了一口,不满地看他,语气里糅杂着哀怨,“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
“你就那么喜欢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陆延赫微挑了唇,手臂搭在她身后的靠枕上。
微垂着眸的样子,参杂着点痞气。
她眉头微蹙,微垂了眸,捧住了手里的牛奶,无奈地道,“生活都那么艰难了,还不能让我有些期待吗?”
“艰难?”陆延赫挑了眉,两条长腿交叠着,他轻笑,“你怕是没见过更艰难的吧!你这点算什么?你有跟别人斗的资本,其他人呢?为钱穷极一生,到头来还过不上舒适的生活。”
顾南音撇嘴,将牛奶放在了桌上,往着男人身上一靠。
呼吸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她缓缓开口,“也对,我就算真的到最后什么都没了,你也会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陆延赫抬手捉住了她的小手,薄唇微微上挑起,黑沉的眸愈发深邃,“你这是在害怕什么?不相信我?”
她仰头,男人的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好看得无可挑剔,她抬手抚上了他的面颊,粲然一笑,“我不该害怕的,我该相信你的,不——相信我们!”
虽然不曾说过爱,但她知道,她对他来说一定是特别的。
否则他怎么能容许她在他的世界里横行霸道,这个道理那么显而易见。
陆延赫抬手将她腿上放着的文件拿开,放在了茶几上,口吻带了些命令的感觉,“去睡觉,别太晚了——十二点了,你要学习,也该看看时间。”
“别,我还有点没看完——就一会。”顾南音忙从男人身上起来,手还没碰到文件,身子就被陆延赫给腾空抱了起来。
她单手勾住他的脖子,朝着茶几那边散落的文件看了眼。“真的只有一点了——”
“只有一点了那就留着明天看!”男人的声音沉沉的,看起来根本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