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你能理解为父的苦心,”临安侯狼狈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发髻,自认为大发慈悲地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本侯暂且不和她计较今日动手之事了。”
“不过,”他顿了顿,面色不悦道,“咱们侯府可容不下这样凶悍的人长久居住的,你心里需得有数才行。”
裴澈眉眼间全是顺从,根本懒得去揭穿临安侯之所以会‘放过’云笙,不是因为他善良,而是因为担心他那私生子无法顺利成为临安侯府的新世子。
“父亲既说我是个福薄命薄的人,这偌大的侯府当然不能交到我手上。万一出了岔子,我就算是以死谢罪,也对不住裴家的列祖列宗。”
“至于云大夫,”裴澈勾唇一笑,“她只身一人来到京城,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落脚,还请父亲多多宽限一些时日。”
裴澈的温和以及顺从,好像让临安侯看到了从前的裴澈,那个可以任由他责骂责罚的裴澈,叫他身心舒畅了不少。
“行了,本侯这就去将孙氏和轩儿亲自接回来。”
他这话是对着宋氏说的,“待选个良辰吉日,便将轩儿记在你的名下,当做嫡子来教养着。如此本侯才好名正言顺地为他求册封世子的圣旨。”
宋氏气到浑身都在发抖:“裴荣盛,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让她的亲儿子裴澈继承爵位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让她去教养裴荣盛养在外面的野种!
这口气,宋氏无论如何都是咽不下去的。
临安侯却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愿意给她,当着这些人的面直接怒斥宋氏:“宋秀慧,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么些年了,本侯何时没有给足你想要的颜面和体面,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本侯的?”
“你如果不想做我临安侯府的主母,有的是人想要做!本侯倒要看看,苏家是不是还能风光地将你这个弃妇迎回去!”
“裴荣盛,你敢!”
宋氏忍无可忍,差点就要因此和裴荣盛叫嚷起来,好在她理智尚且还存在,知晓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就算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休妻。
宋氏的心情也跟着稍稍平和了一些:“侯爷要是有胆量,尽管休一个试试看!”
“哦对了,我那外侄儿才刚刚过世,这些日子我还得帮着娘家嫂嫂办理侄儿的后事,只怕无暇顾及侯爷所说的事情。侯爷若是写好休书,尽管送来就是!”
放下这话后,宋氏抬手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挺直腰板进了内室,半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临安侯觉得自己当场就这样被宋氏下了面子,整个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他只能丢下这话,随后甩着被长鞭抽破的衣服离开了正院。
留在正院中的几人面面相视后,独属颜蓁一人倍感意外。
韩氏的独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就死了。
下一瞬,她扭头看向裴澈,“韩氏独子,怎么死的?”
直觉告诉她,此事和裴澈多半也是沾点关系的。
然而身侧的男子却满眼无辜地望着她,“我同阿蓁一起掉落悬崖,然后困在渔岛上十多天。阿蓁不知道的事情,我又如何得知?”
“韩氏独子苏兴,在青楼同人争风吃醋,在抢夺不过的情况下,让手下的小厮动手把人打伤了。”
魏晗接过话头,很是有耐心地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慢慢解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