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任建一眼,说道:“别在我面前装,昨晚我就分析过了,你肯定喜欢亚姐,虽然她不一定是你惟一喜欢的人。”
任建一愣,问道:“我是那么花心的人吗?”
我点点头,说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任建没有继续反驳我,而是抬头在房间打量一番,说道:“案子,你说咱们这样的穷光蛋有资格谈恋爱吗?亚姐随手买个包包,咱就得做三四个案子,我这压力山大啊。”
我故意调侃道:“你傍上亚姐以后哪里还用做案子?直接吃软饭就行,可得羡煞多少男人。”
任建眯着眼睛点点头,说道:“有道理。”说罢又掏出手机说道:“我还是给亚姐发条消息辞个别,不管情之所归,这朋友肯定是要继续做下去。”
我欣慰地点点头。
这时鸡哥打来电话,说钟少强的案子在他童姐手里,他已经给他童姐说过我在做这案子;而童姐表示帮忙没问题,但要拖到元旦后,争取成为检察院07年一号案,可以作点正面宣传。
接完电话后我心情大好,催着任建一起回到崇州。
任建约了仇有军处理退费的事情;我则去了邓念刚办公室因为毛梅梅周末很少到崇州,说是要照顾孩子。
我把钟小强案子的最新情况说与邓念刚,他面色感概,说道:“还是你和任建要专业些,毛梅梅毕竟是女律师,对法律研究得不够精啊。”
我听邓念刚话里有话,便问道:“她是哪个案子没处理好?”
邓念刚摇着头说道:“前几天我有个亲戚遇到点事情,当时你和任建不在,我就让她帮我看看能不能打官司。当时她一口说没问题,收了我亲戚一千五百元钱,也立了案。但现在法院又说案件主体有问题,叫我亲戚撤诉。我亲戚想退费换律师,但是她不干,说签了合同不能违约,否则叫我亲戚承担违约责任。我又不好说话,夹在中间很尴尬啊。”
我有些诧异,赶紧向邓念刚问清原委。
原来,邓念刚有个侄女叫邓成琼,前年和她老公钱贵远离婚时,约定娃娃由邓成琼抚养,而钱贵远每月给娃娃生活费三百元。现在邓成琼觉得每个月三百元太低了就想提高标准,但钱贵远不同意,二人遂产生纠纷。
这案子法律关系非常简单,钱贵远作为被告,娃娃作为原告,邓成琼应当作为娃娃的法定代理人。但毛梅梅当时不知怎么想的,按照二人的离婚协议以邓成琼的名义起诉了钱贵远,这显然是错误的。
当然,这个错误目前也没有造成现实危害,毕竟没有开庭,毛梅梅只需撤回案子再重新以娃娃名义起诉就行,这也费不了她多少成本。但我不明白毛梅梅为啥就不愿意,难道还想这案子输了然后再重新起诉,以期再次挣一回律师费?
应该没这么离谱吧?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给毛梅梅说一声,毕竟和邓念刚熟人熟事的,太过分了可不好。于是便拨通了她的电话,说道:“毛姐你好,听邓老师说邓成琼那个案子,法官让撤诉?”
毛梅梅在电话那头显得有点气愤,说道:“就是。这法官实在可恶,尽想和稀泥,他就是想吓唬当事人,然后他就能调解结案。我给当事人说了,不能上他的当,该要多少钱我们就得要多少钱,不能让步。”
我一阵无语,又略想了一下,说道:“那案子你是以邓成琼的名义起诉的?毛姐,我觉得主体似乎不妥,应该……”
我话还没说完,毛梅梅就笑道:“何律,你怎么也像邓念刚一样啊,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作为律师,你不可能不知道合同的相对性啊?娃娃抚养费是约定在离婚协议中的,而离婚协议是邓成琼和钱贵远签的。所以本案的原、被告分别是邓成琼和钱贵远,这是没有争议的。”
面对毛梅梅的振振有词,我竟无言以对,只好挂了电话对邓念刚说道:“邓老师,毛律师确实有些固执,不好沟通。你可以给你亲戚说一下,提前有点心理准备。”
邓念刚显得无可奈何,说道:“我侄女倒还好说,关键是她又咨询了张四平,张四平说毛梅梅这是严重违反律师职业道德规范,还让我侄女去司法局投诉她。这可不好啊。”
一听到投诉二字,我心头便是一紧,皱眉道:“张四平这只老狐狸也可恶,都是同业,何必做得这样绝。”
邓念刚满脸忧郁,默不发声。
值此,门口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中年男子操着浓重的崇州乡下口音问道:“你们是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