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所点头道:“方便,当然方便。”说罢便挥手让多金也退出审讯室。
我将椅子让与叶荣,自己一屁股歪在桌子上;叶荣笑吟吟地坐下,迟迟未开口说话。
我忽然明白叶荣的意思,便说道:“这是任建,我的好兄弟,非常好的那种。”又对任建说道:“这是我大师兄,荣哥。”
似乎在叶荣面前,像我和任建这样的男人都会显得有些猥琐以及自惭形秽,所以任建有些诚惶诚恐地叫了声荣哥,便不再说话。
叶荣看了一眼任建,略略沉思,又展颜笑道:“好吧,那我们就一起聊一聊。安之,你把雪豹的事给我说一说……越详细越好。”
对于叶荣,我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和信任感,所以毫无保留地把先前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甚至将与墓中石像似有关联的三郎石像也一并道出。
叶荣沉默了一会,又对任建说道:“小任,当时你看见那只雪豹没有?”
任建嘿嘿笑道:“我只看到一道灰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还真没看到有什么雪豹。甚至,那究竟是不是一道影子我都不敢肯定。”
叶荣点点头,问我道:“安之,那你有没有发现雪豹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体形特别大以外。”
我摇摇头,又说道:“眼神!我觉得它看我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恶意。现在想想挺后怕,我当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想去给它一较高下。嘿嘿。”
叶荣沉思道:“你以前从没见过这种雪豹?又或者,类似于这种奇怪的动物?”
我肯定道:“绝对没有。”
叶荣笑了笑,说道:“安之,我们师兄弟难得见面,陪我出去走走吧。”
…………
夜色里的日隆镇古朴而静谧,冬日寒风从野兽脊梁般的屋脊上飘下,有些凉意,甚至舒服。我知道这并不是我不畏寒冷的原因,而是叶荣那春风般气息中弥漫着的温暖。
叶荣边走边问道:“安之,你现在是地阶后期了吧?”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师兄你呢?”
贺荣说道:“我是人阶后期。”见我张大了嘴巴而不说话,他又笑道:“我十岁就入了师门,所以这并不奇怪。倒是你,三师父经常说你是我们三兄弟当中资质最好的,你可别辜负了他老人家。”
我一直比较害怕别人说我炼功的事情,因为我知道自己不够勤奋,而这种不够勤奋又很有可能让那些关心我炼功的人感到失望。这应该是一种深感内疚却又消极逃避的尴尬心态。
我再次消极而逃避地问道:“大师兄,我还从未见过二师兄,他在哪里?”
叶荣回答道:“他在京城,以后有机会见着的。对了,对于雪豹以及郑军那事,你是怎么看的?”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我觉得那雪豹应该是真实的,但又绝对不是一般的雪豹,倒像是传说中的上古猛兽;而郑军呢,我认为那应该是一种空间穿越,但穿越这事又确实过于匪夷所思。”
叶荣抬头看看夜空,说道:“浩瀚宇宙,地球只是其沧海一粟。而我们现在所谓的科学,不过是人类目前为止的认知水平而已,绝对不会是终极的科学。”
叶荣的话显然未尽其意,但他话里透露的观点与任建所说的不可知论不谋而合,这让我对他的好感又增加几分
我反问道:“那师兄怎么看这雪豹和郑军的事情?”
叶荣停下步伐,看着我说道:“等你进入人阶后自然就会知道。”
我一阵无语,心道这如春风般的大师兄怎么会和老神棍一样的德性,什么事情都要等到我进入人阶再说,这人阶和地阶到底有多大的差异?
叶荣见我沉默不语,又笑道:“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迟些知道和早些知道并不重要。但是,如果你现在知道的太多,难免心神复杂,从而导致神识不清,延缓道识凝聚的时间,没有好处的。”
这也算是对我疑惑的一种解释和回复吧,我无奈地点点头。
叶荣搂着我的肩头,转身向派出所方向走去,说道:“这次你看到的雪豹和郑军的事情,看起来很怪异,是常人不可理解的现象。但往往这些现象的背后都和人有关系,而对你来说,怪异并不可怕,可怕是那些人。所以,你升到人阶之前,最好别四下乱跑。”
这番话又和当初老神棍说的同出一辙,我自然而然地采取了不以为然的应对方式,说道:“我又不招谁惹谁,管他什么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对付我吧。”
叶荣沉声道:“别忘了我们是乾元宗,我们对面的人很多。”
我一阵无语,倒不是想起了欧阳毓,也不是想起了那跟踪我的男子,而是突然想起了那如梦如幻的白衣老者,在那老家伙面前我就像一只蚂蚁对抗大象一样绝望无力。
我喃喃道:“我们乾元宗不是隐宗吗?哪里会有如此多的江湖恩怨、是是非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