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二叔就在野田村彻底出了名。而那几名下乡的工作人员,据说回城里后报了案,口口声声说自己带着一帮人下乡遇着了妖怪。
然后呢?当然是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疗养。而得知二叔刘广自小就失去了双亲,孤家寡人一个后,村长当即就决定把二叔纳进村里的族谱,就当是报答这小伙子的恩情了,反正大家都姓刘搞不好几百年前还真就是一家也说不定嘛。
“其实呀,当时要说我权当为了报恩,没有一点私心,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你二叔可是尊能人啊,全村这么多人上去都搞不定那狐狸精,你二叔一人一个晚上就扒了他的皮,法力可大喽。”
说着说着村长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先是紧张,然后说到死了很多人的时候又老泪汪汪,现在又换成了一张大笑脸。
脸上的皱纹褶子都快拧成菊花了。
“好了,故事讲完了,快去睡吧。”村长爷爷吹着气,喝完最后一口茶水,然后拄着拐杖起身道。
我听完村长的故事,忽然间想起了村里那个传说,就是前几天我们几个小家伙上妙山岭打猫头鹰时三宝他们讲的,结局也是说有一个高人上山将那吃人的狐狸精给打死了。
原来那个高人就是二叔哇。
我慢慢站起来,心中有点乱。不过这大冬夜的老在外边,寒风吹的人的确有点倦意,所以就顺从村长的意,跟着他进屋睡觉了。
但我最后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那二叔,他究竟是什么人?”
前头的村长身体一顿,不暇思索的道:“如你所见,就是晚上在村里打更的。”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我其实多少已经猜到村长会这么说了,所以也不意外,只是对二叔这个家伙的好奇心更加的深了。
我睡在村长他家前屋,一躺床上立刻就进入了梦乡。而村长则是照二叔的意思,坐在屋门口放哨。
梦里,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病房。同样的人,同样的物,窗台上的那几盆花儿都没变。剧本依旧如那样,那个病床前的男人从床下拿出一把牛角刀,把那些医生全都捅死了。
不过这次梦境没有受到那猫脸怪人的打扰,继续进行着。
我看到那个男人将屋内的医生全都杀死后,抢过那名老人怀中的婴儿,夺门而出。身后传来老人的无助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造孽啊!!!”
那个老人扑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口中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话,脸上的泪珠子那简直就没断过,估计老人眼睛都快哭瞎了。
这一次我没有逃出房间,而是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全都看在眼里。话说虽在梦中,但我思维什么的却能正常运作,我开始不禁发问: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自从那次遭遇猫脸怪物催眠后,就每晚都会梦到这个剧本?
我不知道,所以我只能继续看下去。
我跟着那个男人跑出了病房,进入了一条幽暗深邃的过道里。周围尽是黑漆漆的一片,宛如深渊,而且还时不时的传来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恐怖极了。
前头的男人抱着婴儿跑的很快,我追的气喘吁吁楞是没追上,只好原地稍作歇息,恢复点体力。
可就在这时,两旁的深渊突然动了!
那仿佛黑雾一般,捉摸不透的东西竟然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就好像这小小的空间受到了什么剧烈撞击,即将崩坏了一样。
我趴在地上,胆寒的看着这一切,身体也随着四周的摇晃而颤抖起来。
可随后我突然听到了刘支书的声音:“小庚儿?小庚儿?”
我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刘支书那副厚酒瓶底般的眼镜,他正在不停的推搡着我。
哦,原来是这样。
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我咂叭了几下嘴巴,向村长问道:“刘支书,干嘛呀?人家睡的正舒服呢。”
“嘿嘿,这不说好今晚轮流睡嘛,之前我爹放哨,刚才是我,现在不就到你咯。”
我晃了晃脑袋,整理了一下思绪后,点点头道:“好的,刘支书你去睡吧,我洗把脸一会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