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学义听了,找出烟,忽然想起四婶现在不喜欢有人在她漂亮的大房子里抽烟,马上按灭了,跟边学道重重点头说:“我听你的,你说先搞哪个?”
边学道看着边学义问:“我记得你是高中学历吧?”
边学义不好意思地说:“初中学历,高中读了几天就下来了。”
边学道说:“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学历提上去。”
边学义两眼发蒙,扭头看了看大哥,又看向边学道问:“咋提上去?”
边学道说:“办法很多,远程教育、成人教育、自考、电大……花点钱,找找人,很好办。”
边学义听了,不说话就是点头,似乎在努力默记边学道说的四种方式。
边学道说:“下半年,想弄的话,你给村里通上自来水,具体每家的安装费,看看周围村子怎么收,你呢,降个三分之一,差的钱我给你补上,咱就要这个名声。”
边学义抬头问:“你刚说的木秀于林,我把安装费降了,这算不算木秀于林?把其他村比下去,那帮人不得恨我?”
边学道拍了一下手说:“怪我,怪我,是我考虑不周,二哥行啊,人情世故看得透,这脑子够用!那就这样,想降多少你看着办,我就负责出钱。”
被边学道这么一夸,边学义高兴得脸都红了,本来觉得谈话处处受边学道压制的一点小情绪,一下缓解了。
边学仁坐在一边,旁观者清,看出来这是边学道的谈话技巧,心里说:四叔有心计,但也就是一般人的水平,怎么生出这么个妖孽儿子?
说到边学仁工作的事,边学道问了春山啤酒厂的情况,然后给边学仁透了个风,面对外地啤酒咄咄逼人的进击之势,松江啤酒厂决定强化战略布局,走出去收购一批小啤酒厂,利用生产线的推进,实现品牌推进,抢占市场。
边学仁听了,迟疑地问:“你是说松江啤酒可能把春山啤酒厂收购了?”
边学道说:“眼下只是一个战略意向,不过你们厂早联系,早下手的话,估计还是可以谈的,关键是春山政府要出面给一些支持和担保之类的。”
边学仁说:“我跟厂领导不太说得上话……”
边学义也说:“对,大哥就一个小组长,犯不上操这个心。”
边学道摆手说:“我认识两个松江啤酒的股东,我帮你探探路,这事要是可行,真收购了,我跟他们要个人情,给副厂长当不嫌大,给个主任干干也不嫌小。当然,关键是大哥你得懂业务,任职前,各种程序该走还是要走的,咱别在不该摔跟头的地方摔了。”
旅游前到松江这一趟,边学仁、边学义两兄弟都有收获,王家敏和张倩也各有收获。晚上一起吃饭时,张倩无意说起了杳无音信的边学德,王家敏这饭就吃不下了,因为跟边学德私奔的是她妹妹。
边妈见了,给王家敏夹了一口鱼肉说:“尝尝,我有阵子没做鱼了,不知道手艺退步没有。”
尽管边学德和王家榆男未娶女未嫁,就算私奔了也没犯什么法,可是在边家,俩人还是成了一个不光彩的标签,被人提起就摇头。
难道大家是同情林琳吗?还真不是。
大家就是觉得两人不般配,在一起也长久不了,平白给了外人笑话边家的笑料。
小地方就是这样,某个人出了事,到好事者嘴里,就会变成“谁谁家的谁谁”,硬把一个姓氏的家族都捎带上。
边学德的话题,边学道不参与。
一是大家各活各的,冷暖自知,既然人家两情相悦,又没杀人放火,他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可批判的。二是边学道自家知自家事,真说起来,他比边学德还不如,昨晚他躺在关淑南的床上,今天上午,又和单娆一番云雨。
一步错步步错,能怎么办?再死一次重新来?万一这次不给他重新来的机会了呢?
吃饭的时候边学道谈性不高,不过没人怪他,大家想当然以为是刚送走单娆,边学道心里还在不舍。
吃过饭,边学道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跟兄嫂都打了招呼,借口说公司有事,需要他去处理。出门前,他问了四人的车次和行程,说明天他送大家去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