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陈兰贞正跟陆修明讲今天婚宴上发生的事。
陆修明一边看电视一边听。
听到关键处,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不知道人摔的怎么样,真摔个好歹,这回老崔得破财赔钱了,活该!”
这就是她的父亲,一方面无所不用其极的巴结着崔永久,背地里又是另一种嘴脸。
冷不丁的,陆小夏走到电视机有,把电视关了。
夫妻俩抬头看向她。
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轻描淡写的吐出几个字:
“我不想要我的转正指标了。”
夫妻俩俱是一愣。
此刻的陆小夏,已经从重生的震惊中完全回过神来。
如果单看脸,她依然是19岁的软妹子,小白兔似的,娇娇弱弱的。
但壳子装了颗四十多岁的灵魂,坐了十多年牢,心也变得又冷又硬。
在这对黑心的虚伪的夫妻面前,她连装都不想装。
陆修明脸上带了一丝薄怒,瞪了她一眼:
“你胡说什么!不进厂你一个女孩家能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一个正式工指标多值钱?年初工会主席的侄子为了进厂,花了五六万才办下来!人家还是工会主席!”
这个爹还挺配合的,很好。
陆小夏心里冷笑,故意激了一句:
“效益又不好,那么点工资,挤破头进厂有什么前途!”
陆修明气得一拍茶几:
“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人家图那俩工资吗,人家图的是正式工编制,只要能转正,再想办法调到效益好的单位不就行了!这可是铁饭碗,一辈子吃皇粮的!”
陈兰贞心里却不由得一动,她拍了拍老公的手,示意他别生气。
又谨慎的问陆小夏:
“小夏,你为什么不要指标了?”
陆小夏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为什么不想进厂?
她能说她过够了那种每天按部就班、被管理得一丝不苟的工作吗?
她再也不想做那种每天固定时间该做什么就必须做什么,一点自主意识都不能有的工作了。
她想做点小生意,可以少挣点,但今天开不开工她说了算,卖多卖少她说了算,想卖多少钱她说了算,甚至开心了白送都行。
她就是想要过那种——自已说了算的生活。
但这些,他们不会懂。
“有人想买,给钱挺多,我正好也不想进厂。”陆小夏肃着一张脸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