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气,就会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这句话放在别人身上对不对我不知道,放在我的身上,那是在灵验不过了。我是已经被气糊涂了,哪里还能分辨出什么好赖话来。我转身推了陈天庆一把,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说她是我姑奶奶,她就是我姑奶奶了?真不知道,我爷爷怎么能教出你这么个徒弟来!
陈天庆被我搞了个大红脸,讷讷的没了言语。倒是那老太太,她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点着头说,不错不错,还算是有骨气,也不算是辱没了张家的血脉。证据我没有,拐杖嘛,我倒是有一根。你要是相信,就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你要是不信,哼哼,我就打到你相信为止。
老实说,她那条拐杖打人,真的是太疼了。我掂量了一下,估计打不赢她,心里有些发虚。还是陈天庆,他好像是看出了我的窘状,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对那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说,老姑你别生气,五哥还小,没见过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一看陈天庆都跪下磕头了,心里先就信了七八分。得,那就磕吧。我也跪在了地上,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红着脸小声叫了一句:姑奶奶。
那老太太点了点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手指着她面前的罗盘说,张纪化,亏你还姓张!罗盘是这么用的吗?你对得起你爷爷吗?说着,她又拿起拐杖,朝我额头上点了过来。我连忙躲开了,却惹得她很不高兴,重重的在我肩膀上敲了一下,敲得我直咧嘴。
见此情形,姑奶奶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得我突然有些讨厌她,觉得她也并不是那么的漂亮了。
姑奶奶回头瞪了那姑娘一眼,挺直了腰板,打圈行了一个礼,大声说,各位乡亲父老,我是秋月。几十年没回娘家了,恐怕都没人认得我了吧。
乡亲们打眼瞪小眼,还真的没人认识她了。我心头一振,想起来了,小时候我翻家谱,看到过这么一个名字。按道理来说,族谱上都是只记男丁的,我看那名字很女性化,就问爷爷是谁,结果惹得爷爷发了很大的脾气。原来还真是个女的啊。
这么说来,她倒是真的有可能是我的姑奶奶了。想到这里,我心里的不忿消失了一大半。不知道为什么,在姑奶奶的面前,陈天庆显得好不自在。他强笑着说,老姑,你怎么来了?
姑奶奶的眉毛又竖了起来,她瞪着眼睛敲了陈天庆一拐杖,气鼓鼓的说,还不都是当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埋下的祸患?唉!老啦!不中用啦!若不是三儿给我打电话,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小天子,你说,要是张纪化有个什么好歹,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师傅?
三儿,应该就是我老爹吧。他叫张元庆,排行老三,我爷爷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他的。到了这地步,我已经确定这老太太就是我姑奶奶无疑了。于是,我就壮着胆子说,姑奶奶,家里的传承断了。现在怎么办?
姑奶奶重重的哼了一声,叹着气说,孩子,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了的,想逃都逃不掉。你不是不愿意学这些东西吗?现在好了,事到临头,你还不是要走这条路?罢了罢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再去管了。眼下嘛,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到这里,她把那女孩子叫到跟前,对我说,这是涂萌,我留在身边养老的徒弟。看到外面的那些东西了吗?这里的事情你不用管了,外面的那些,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我抬头向外看了一眼,庙门口的影像越来越虚幻了,似乎要不了多久,杨九红她们就能冲进来了。只是,外面如此凶险,这庙里,怕是要安全的多吧?姑奶奶这样安排,就不怕我们有去无回?
姑奶奶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撇着嘴说,张纪化,你死了我不心疼,这丫头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舍不得。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快去啊!
哦。我答应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凑到了姑奶奶的身旁。她瞪着眼睛问我,又怎么了?
我嗫嚅着说,总得给点儿宝贝防身吧。
姑奶奶一听,又气的打起了哆嗦。她抡起拐杖,只一下,就把我打出了门外。
我这一去,如同羊入虎口。还不等我惨叫出生,杨九红就带着那些亡者围了上来。涂萌笑嘻嘻的站在一旁,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
这一次,真的要靠自己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