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什么值得被人捧在手心的娇花。
人心险恶,这个道理刻在我骨子里,此后三年我从公司基层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酒桌上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我都不会再轻易相信谁,就这样躲过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算计。”
顾砚琛身子僵住,愣愣看着她,向来凛冽的黑眸此刻溢满了痛苦,他张了张嘴,最终身子缓缓下滑蹲在地上。
不知道那些年,她经历了什么才能把这些话坦然说出来,语气自然的有种时过境迁的感慨。
双手抱着头,肩膀耸动,好久才找回自已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向来矜贵从容自信的顾砚琛,浑身散发脆弱的无力感,终于让赵舒晚那颗冷硬的心闪过一抹不忍,她嗓音哽咽。
“顾砚琛,我没有揪住过去不放,故意让你愧疚的意思,相反某个夜深人静的夜里,我对你还抱有一点感激。”
感激他,利用她的时候,除了牵手什么都没做,感激他及早让她认清现实,没有深陷其中为情所困。
顾砚琛愕然抬眸看向眼眶湿润的女人。
只听见她继续说:“最初我真的恨你,但现在真的不恨了,你帮过我,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你也不要执着弥补我,我们朝前看好不好。”
顾砚琛不死心,他小心翼翼地问:“朝前看的意思是,你会接受我的追求吗?”
室内空气静默地连外面的风声都能听见,沉默许久赵舒晚摇摇头:
“我可以原谅你,也保证不再你面前提那件事,但那些伤害毕竟存在过,是我人生中真实经历过的,我没办法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顾砚琛狭长的眸子里尽是悲伤和绝望,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赵舒晚这才明白,重逢后对顾砚琛抗拒,是因为她内心想得到一个真正的忏悔。
想把当初受的伤说出来,让施加者承认错误。
现在她释然了,不纠结过往,放下过去朝前看,才是她当下该做的。
女人神情平静,眉宇间舒展,看他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满是谨慎的防备和虚假的客套谦逊。
但顾砚琛显然不这样想,一个掌握千亿帝国的商业大佬,能在谈判桌上玩商场战术,能签几十亿的合同,怎么可能因赵舒晚的几句话就轻易言败。
他缓缓直起身,声音深沉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晚晚,我不会用干巴巴的语言抹除对你的伤害,但你至少要给我弥补的机会,不要总拒我千里之外。
我知道你一时间可能无法接受我,但三年过去,我们都随着时间一点点成长,过去的错误我都会弥补。”
他重重叹息一声:“出国期间,我刚签好合同的客户着急谈另一笔生意,乘直升机不到二十分钟就坠机而亡,尸体都没找全。
那时我就在感慨,时间易逝,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来,想要什么东西,想爱什么人就该主动争取,往后余生我只想把私人时间全部留给你,跟你好好相处。
咱们是成年人,就该用成人的方式直面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
顾砚琛抬脚走到赵舒晚面前,抬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脸跟他对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亦锁定她。
“你说对吗?晚晚!”
强势的声音落在耳边,赵舒晚看他刀削般俊美肃然的脸庞,恍惚片刻,似乎这才是最真实的顾砚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