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言愣住了。
“绾绾,你这是何意?”
江绾眉眼依旧带着温婉的笑意,“我想了想,冬雾说的对,陆公子如今既然和我退了婚,又和柳家订下婚事。”
“那从前借我的银子,是否可以归还了?”
“利息就不用了,按原本陆公子花费的,每一笔的明细竹青都有记录,陆公子看一下。”
陆景言扫了一眼,差点没被气坏。
这竹青连他去书坊买的笔墨也记录了下来。
这么说吧,江绾在陆景言身上花的每一分钱,竹青都给他记录了下来。
不看不知道,仅仅一年的时间,江绾在陆景言身上,便花了近万两银子。
陆景言面色有些难堪,他从不知道,原来百花楼的酒水这般贵,他每次和好友去吃的酒楼,竟然上百两一桌。
还有她每月给陆家送的安神茶,点心,以及陆正的治疗费。
就连他写字用的墨,江绾给他买的也是上好的端砚。
陆景言越往下来,心情越是复杂。
莫怪他和江绾退婚之后,总觉得日子和从前大不相同。
陆景言有些难堪,他握着江绾递过来的笔,内心百味杂陈。
他不欲江绾看轻自已,更不想让上京百姓给自已冠上贪财忘义的小人名头。
但近万两的银子,他自已是拿不出来的。
但陆母可以,她素来疼爱江绾,想来会支持自已的。
陆景言想到这里,握着的笔正要签下,突然柳清婉开口了。
“陆公子慎重。”
陆景言闻言,回眸看了她一眼。
柳清婉本不欲开口,毕竟这是在外面,她如今还没有嫁给陆景言,若是贸然开口,只怕是会引来非议。
但柳清婉看到陆景言接过江绾手里的笔,按耐不住骂了一句蠢货。
近万两的银子,别说陆景言如今尚未有官职在身。
纵使是有,这近万两的银子,要赚多久才能赚回来?
柳清婉愧疚地看了江绾一眼,虽有些不齿自已的想法。
但这万两银子,对于江绾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她和陆景言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陆景言如今不当家,不知道银钱的重要性,但她不同。
父兄入狱以来,她像是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
母亲以泪洗面,缠绵病榻,不愿意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