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敏没再犹豫,拿起笔就把字签了。
几十年的感情付出,此刻撕碎后反而像泄出一口郁气。
江月又掏出两张卡,一张递给江奉:“这是给你的,花销有限额,每个月最多能取出两万,一直持续到你四十岁,四十岁后,剩下那些钱随便你用。”
“只要你不败家,不犯蠢给人担保或者没有自知之明,抽风跑去做生意,够你一辈子当个富贵闲人。”
江奉受宠若惊地接过。
江月把另一张卡递给吴敏敏:“六百万,我不管你怎么花,但只要你去找江肇,里面的钱我会直接划走。到时候你是去捡垃圾也好,带着江肇啃江奉也罢,我不会再管。”
“我对你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以后分开,也不是我欠你们,而是你们欠我。”
吴敏敏没接:“你收回去吧,你要离婚了,总得有点钱傍身,是妈以前对不住你,这些钱就当是我的心意了。”
江月直接把卡塞她手里:“你拿我给的东西还我?”
“奉劝你一句,以后别跟男人搅和了,江肇那种你都搞不定,那些身经百战的男公关你更拿捏不了,明天我给你寄一箱电动玩具,比男人好使,还不怕染病。”
吴敏敏忍不住要捂脸痛哭,卡掉在沙发上,不远,就在她手边:“我没有别的什么能给你了,家是靠你撑起来的,我知道你们恨我没用,觉得我对你们不好,当年的事……”
江月懒得再听,拎起包往外走,江奉在后面小狗似的跟着。
大门被关上,吴敏敏的哭声隔绝于后,江月猛地回头,耳光甩在他脸上十分响亮。
“以后别跟着我,从今往后没人再有心思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江奉捂着脸,眯着眼笑,他在此刻又跟江月有些像了:“姐,给我买副棺材吧,水晶的就不错,镶金那就更好了。”
“墓地选址离您近点,我没本事,有你罩着我,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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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没答应他,让他滚,然后开车回家。
回到家不久,正到晚饭时间,江月没什么胃口,但周颂年回来,她得过去作陪。
一餐用完,周颂年放下筷子:“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江月也跟着放下,瓷盘跟筷子碰触,发出细微轻灵的声响。
“没什么好说的,家里那点事,我自已能解决。”
周颂年说:“我还以为你会来找我。”
他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温和中透着疏离冷淡。
江月也只好笑笑:“他们一向这样,我自已处理都觉得烦,怎么好一直麻烦你。”
周颂年睨她,嗓音含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前都不嫌麻烦,怎么现在这样客气。”
江月说:“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处理,现在正好练练手,你最近工作忙,总是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你,我心里过意不去。”
江月自认情绪价值给得足够,话语细细斟酌,没有半点不好。
但他还是敛了笑意,起身去了书房。
江月也没管他,一门心思只想着她的钱。
前几日借着处理家事,她偷偷往外转移了点财产,不多,七八百万,她怕到时候离场太狼狈,万一倒霉到要净身出户,这些钱就是她后半辈子的养老钱。
周颂年回了书房,坐在人体工学椅上。
他回想着方才江月生疏客气的语调,清纯漂亮的脸,眼睛却生得狡黠勾人,引得人不由自主地去看她,这便有些碍眼可憎了。
他正是因为这份可憎之处,才娶的她。
然后眼见她一日一变,渐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真奇怪,她以前似乎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