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善因还蜷缩在窗户底下?,只要?窗一开,就能轻易发现她的身影。但此时?的她早已自顾不暇,任何?母亲被放在这种处境中,痛不欲生,恨不得身死万次以赎罪!
窗外?光线由窄细渐宽,那光线眼?看就要?落在班善因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从墙根窜出?,将心如死灰的班善因拉起来,将她的身体死死摁在墙角,迫使她别露出?一丝手脚。
“有看到什么吗?”屋里茆德术问道。
房子后背靠山,茆汇左右张看,只有一些?灌木草虫,蛰伏偶啼的夜鸟,和一些?出?行的小?动物。
“没什么,可能是偷食的野猫。”茆汇将窗户关上?,没立即离开,手指碰了碰窗缝上?透纸的一个小?孔。
窗户下?,一个男人捂住班善因的嘴,两人的身体紧贴墙根,屏息沉气,一声喘不敢有。
另一边茆七久不见班善因回来,就要?往回走?。
一踏步,一道凄凉的尖叫响彻夜空。
茆七立即警醒地缩回墙角,藏在夜色的阴影中。
尖叫过后,是萦绕凄楚的哭声,有男声有女声,交相呼应,十分诡谲怪异。在这种深山野林中,让人很难不联系到灵异现象,茆七瞬间感到毛发悚立,后背像是有什么在盯看自己。
出?于直觉,茆七转身躲进了一个棚架,里面一股鸡屎味,应该是用来养鸡的。
不一会儿,就有急促脚步从棚架旁踏过,吓得茆七心脏一紧。她缩在棚架的黑暗里,视线往外?探,看到三个壮汉朝东南面追逐而去。
那几个壮汉好像是负责村里巡逻的,茆七适才见过,也躲过。
疯叫也由远浮近,茆七甚至在东南方的月光下?,见到有人影挥舞衣衫,癫狂疯笑。很快,那些?疯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记记下?死手的闷棍,人影皮开血绽,衣衫跌进泥土里。
场面无比熟悉,勾起茆七内心深处的恐惧,她第一念头是逃,得赶快跑!趁着壮汉处理尸体,她钻出?棚架,脚步匆急地往家赶,来时?的好奇也早抛之脑后。
开院门,进家,茆七躺到床上?,拉被子盖住整副身体,才能稍微冷静下?来。
没等多久,厅门被推响,班善因出?门前熄了烛火,所以大厅里黑黢黢的,茆七在卧室内看不见来人,只隐约感觉到不止一个人的脚步。
“你没事吧?先坐好,我去给你拿点水盥洗一下?。”
“等等啊,我很快就来。”
听到一连串的动作响声,茆七认出?说话人的声音,是班善因收留的那个男人。听他?语气,是班善因出?什么事了吗?
茆七掀被赶紧下?床,从床头摸了火柴,点着蜡烛,端出?卧室。她看到班善因伏在桌面,脸侧枕着手臂,眼?珠子混沌麻痹,不随她的身影转动。
班善因这幅面孔毫无生机,茆七慌乱地放下?烛台,在她面前弯腰,轻声唤道:“阿妈,阿妈?”
班善因瞳孔呆滞,茆七上?手推她胳膊,“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