茆七望着他最后的模样说?:“仲翰如,倒不如没有?希望……”
她转身走了。
身后是他痛苦的呻吟,还有?一声声的呼唤:“阿七,阿七……”
茆七捂住耳朵,不去听。
原来她的鱼不是苦夏,是已经吃饱喂不进去了。
原来指甲不是在?五层开解剖室给撇断的,是她硬扒电梯,给扒反甲的。
原来她掌心的伤口不是被巡逻者割的,是她自己?拿刻刀划开的。
原来她的长发不是因冯免灾而断,而是她自己?去剪的!
原来现实的西北区精神病院是虚空!
原来他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仲翰如!
原来我会一直陪着你?,是她孤独的临终幻想?!
原来逃出西北区精神病院的憧憬,映射在?现实的囹圄中,这世上于她而言,何?处不是西北区精神病院?
茆七来到第七道门前。
听不到,就不会动摇。
她毅然决然开门进去。
第七道门内,是一个没有?窗的浑黑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视物。
茆七一步步走进去,视线不能丈量距离,她就默默记住自己?的步数。
房间深度十米开外,她步伐不大,约两步一米,走个二十多?步应该到底了。
数到十二步,茆七全然投入到这里的黑暗。果然从一个语境跳入另一个语境,那里的声音就听不见了。
看不清,但不能闭着眼,否则方向感全失,茆七面?向前继续走。这里的黑凝视着凝视着,目光和身体好像被一道漩涡吸走,脚已经开始发软。
二十步了,黑暗无边无际,茆七伸出手,设想?会触碰到墙。然而尽是虚空,她猝然停步,再往回看,也是遥远的黑暗。
回不去了,预料之中只剩她一人。
再往前,无所谓前方有?什么,反正现在?是最坏的结局。
三十步过去,茆七更加觉得?自己?走进黑暗的行为,像在?走进一只巨兽的腹部。这时环境安静到,全世界只有?她的存在?,就像……像一个人弥留前的最后感受。
她不禁想?起,在?进入西北区精神病院的这一月,至少她不孤独,因为她一直处在?一道目光的注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