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叫跟踪。
闫衷帮他整理好衣领,拿纸擦干净他嘴唇上的水痕,托着他后脑在他睫毛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掌根在他耳后摩挲了下。
-过去吧。
-他还在等你。
接着轻轻将他推出了拐角。
口袋里的手机叮咚又响一声。
“宝宝,玩得开心。”
第50章怪物
菩提手串被闫衷日日戴在手腕上,开过光的珠子不能沾水,但他只有洗澡会暂时取下,做甜品时就卷进袖子里包住,不肯多摘下一秒。
陶岁的追问得不到任何回答,大发一通脾气后又迅速遗忘,对闫衷再一次放低底线,而闫衷却因此更加不满足。
家里的监控换了一款新的,可以识别到人脸并自由编辑名字,陶岁每一次出现在监控里,闫衷的手机都会弹出新消息。
“小乖出现啦!”
人性化的语气就像是陶岁自己在向他报备,闫衷迫切地希望陶岁可以主动把每天所有的动向都告诉给他,醒了,吃饭了,上课了,去图书馆,在做作业,去喂猫,在做实验,无论是在他眼前做的,还是他一看时间就能知道的,陶岁都应该要一一和他报备,陶岁想要什么,想买什么,想吃什么,想去哪里,全部都要告诉他。
这样才是对的。陶岁不是他养大的小孩吗?
可陶岁是正常人。不正常的是闫衷。
闫衷不能要求陶岁去满足自己病态的控制欲,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他只能在暗处窥伺,装监控,装定位器,包括陶岁所认为的“跟踪”,这样的事他做了很多,可还不够。
在陶岁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的地方,他遵守缄默的规则,像被牵住提线的木偶,陶岁走一步,他跟一步,一年前的割裂造成的后遗症不止陶岁有,他也有。
那是翻天覆地湮没一切的恐惧与欲望,畸变成蛰伏在体内的怪物,以吞噬陶岁的自由为生。
陶岁越是退让,他就越是贪婪,体内的怪物越来越难以填饱。
闫衷必须要无时无刻确认陶岁还在自己窥伺的范围内,他不得不越缠越紧,即使陶岁已经开始察觉。
下午四点半,风铃声一阵接着一阵,玻璃柜里的甜品已接近售空,来的人却不见少,闫衷准备回操作间再烤一些麻薯,他平时不怎么守柜台,都是在操作间里闷头做甜品,帘子一拉人不见影。
店里装了监控,岁岁甜品店的老板是个哑巴的事也早已在宜珲传开,学生的素质向来比较高,几乎不用他管,都能自助购买,有些好心的女孩子甚至会帮他解决一些新顾客的问题。
闫衷卷起袖子,打开手机想再看一眼图片。
陶岁不久前破天荒在手机里下了个社交软件,在上面刷到那种小猫形状的麻薯,似乎很喜欢,点了赞,还存了几张图片,在满是文档截图和小流浪猫照片的相册里十分显眼,挤掉闫衷那张照片,变成分组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