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允许他们造反,但他们必须交税!”
朱厚熜此言一出夏邦谟愣在原地,他从未相过一向极为重视自已颜面名声的皇帝,如今竟然说出‘允许他们造反,但必须交税’的话。
与夏邦谟同样陷入沉默的还有高拱和张居正,前些日子皇帝特意将嘉靖朝历年来的卷宗挑选出来送到文华殿让二人去看。
当时张居正就猜到了了皇帝要对土地动手,只是没想到皇帝竟然有如此决心。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严嵩这时第一个开口说道:“陛下,清查田亩之时需要有专人去做,此人必须是与各方没有牵连的‘独臣’,同时还要有军队随行。”
夏邦谟诧异地看着严嵩,心中暗道‘严嵩这个时候说这些究竟是为什么,莫非又想从中捞什么好处?’
严嵩的话成功引起了朱厚熜的注意,于是朱厚熜将目光投向严嵩开口问道:“严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臣严嵩愿领此事!”
严嵩这话一说朱载壡、夏邦谟、张居正、高拱四人无声地张开嘴巴,震惊无比地看着严嵩。
朱厚熜饶有兴趣地问道:“严爱卿可知,一旦接下这个差事,你这大明第一奸臣的骂名就跑不掉了,而且很可能遗臭万年!”
严嵩面色平静地回答道:“为陛下分忧是做臣子的本分,其他事情不在臣的考虑范围之内。”
朱厚熜抚掌而笑道:“好好好,看到了吧,什么是公忠体国?这便是公忠体国!”
这时张居正站了出来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严阁老并不是此事的最佳人选!”
张居正此言一出,严嵩转头看向张居正问道:“老夫不有合适?”
张居正一脸正色道:“不错,严中堂也说了清查田亩需要一个与各方没有牵连的‘独臣’,所以我认为严中堂并不是合适的人选!”
“那你觉得谁合适?”
“这件事张某才是最合适的!”
张居正这话刚说出口一旁的高拱拉着张居正的袖子,小声地劝阻道:“你疯了,仕途还要不要了?”
严嵩面色不变,语气平静地问道:“那你就说说你为什么比老夫合适?”
张居正挣开高拱拉着自已的手说道:“第一,张某进入官场不久,与各方基本没有牵连,不会偏袒任何人。
第二,清查田亩必定要去各个州县实地勘察,张某年轻经得起奔波。”
“第三……”
张居正转头看向朱厚熜,吐了一口气后说道:“第三,臣得陛下信任,不仅允许我在文华殿内观政,并将臣一个翰林侍读提拔为军机大臣。君以国士待我,臣必以死报之!”
“哈哈哈……”
朱厚熜爽朗的笑声传来,片刻后只听他说道:“国有诤臣社稷之福。”
“这样吧,摊丁入亩一事由张居正负责,清查田地也好、摊丁入亩也好,先从南北直隶开始。
除了分给新军的土地,在其入伍期间只清查登记不收税外,其他土地地在谁的名下,哪怕是朕的皇庄也一并推行摊丁入亩。”
朱厚熜话音未落,夏邦谟便出言劝道:“陛下,皇庄就算了吧?”
朱厚熜摇了摇头道:“历朝历代变法未有不付出代价者,朕作为大明帝王万民君父,理应做出表率,就从朕的皇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