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安比较一下两人的体温,觉得应是退热了,收回手背。
胤奚的暗示被置若罔闻,也不气馁,勾着白皙的颈项,低问:“女郎进宫都顺——”
他话说一半,忽从谢澜安的衣领嗅见一股幽淡的香料气,眉睫间的情致荡然弥散。
皇帝又留他的女郎在内阁畅谈许久?
“女郎。”他改换清沉的嗓音,右手勾揽,低头咬住谢澜安的耳垂。他的女郎不薰香,他喜欢女郎微微沁凉的皮肤上洁净如雪的味道,谁也别想沾染她。
“胤……伤……”谢澜安不知胤奚何时改属狗了,脚步踉跄一下,被舔得顶肩,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
胤奚歪头眯起眼,显而易见被安抚了,苍唇沿着她下颔来回吮,睫隙透出的光却落在她的檀唇上。
他没有更犯一步,谢澜安从沉密的呼吸声里听出了克制,又感觉揽住她的手臂紧绷得凶野,像昨天黑暗里从她眼前划过的淬亮眼锋。
“咳。”长廊下全荣手里捧着托盘,清咳一声,避着眼看缸里的鱼。
夕阳从柳梢头斜洒上没关的窗棂,映出一条交叠的影。屋里的两人同时一顿,窗上重影分开。
谢澜安弯起指节拭了下湿漉漉的腮边,她是此府主人,她没必要窘迫,没错,她若无其事走到门边,看见二管事手上的两件衣袍。
一件是在封家别寨上被血污涂的,另一件是昨日箭入三分的,都按胤奚之托,清洗干净又缝补好了送来。
谢澜安一早就发现了,胤奚对她的旧衣裳有种执念,自打她一股脑地将旧衣赠他之后,他身上就再没出现过其他衣服。
有眼力劲儿的束梦绕过抄手廊,将物什接了过去。全荣全程未敢抬眼,交完东西便退下去。
谢澜安没有转回脸,她眼睛避着霞光,冲着那缸鱼沉稳地说:“我在这你不得将养,我回了,你记得按时换药。”
其实相距不过几步路,却被她分割得清清白白。胤奚在身后看着女郎的耳垂,夕阳会把耳朵后面也映红吗?他笑起来,说好。
谢澜安抬脚走了两步,忽然返身将胤奚推入视线窥不着的内卧,仰头往他嘴唇上一碰。
不就是惦记这个么?出息!脖子都啃过了,两张嘴贴一贴而已,也值得他这么辗转反侧的。看见胤奚骤然睁圆的眼睛,谢澜安觉得有点好玩。
扳回一城。她心中得意,小郎君还是嫩了点。
她事了准备拂衣去,哪想下一刻,手腕被用力地扣住。
眼前俯下一片清影,不待谢澜安反应过来,柔软的唇重新覆在她唇上。
谁的胸腔在剧烈震颤,在那两片薄唇讶然轻启间,胤奚毫不犹豫抵开她的齿关,游鱼急寻小荷的尖。
他不敢主动亵渎神祗的圣地,可若得她垂怜,他必定使尽解数让神欢愉。
“请女郎记着,”受伤的人气息彻底乱了,“女郎在我身上落了款,从此我便是女郎的墨宝,再不是白纸一张了……”
谢澜安唇舌落在强势的掌控里,耳听弱势的哭腔,头脑眩晕,没明白怎么……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