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在客栈救她,虽不是全然好心,但她也没伤害过她,就算是以她的名义见了关山月,当初的救命恩情也足以抵消。
杜方直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即便是杜若不知情,她也不能独善其身。
在薛晚棠这儿,只要是有关联的人,就没有完全无辜之人,杜若享受了杜方直带给她的一切殊荣,也应当承担反之的风险。
但话又说回来,她虽不全然相信杜方直的话,但她也知道她自已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首先,天问剑,连红月余沧海都无法启用,偏偏她能,这就已然很奇怪了。
然后是那竹屋中的半章心法,为何又出现得如此蹊跷?
想来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必须要回一趟药王谷,找行止问个明白,至少可以弄清楚天问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刚回到王府,周景淮就从大门外进来,面色匆匆,似有急事。
薛晚棠顿住脚步,疑惑地开口:“何事如此慌忙?”
“你去见了杜方直?”周景淮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杜方直心机深沉,暗藏了什么玄机也不一定。
“我没事,倒是他,口里含了毒,自尽了。”薛晚棠面露一丝歉意。
她只是想问他一些事情,没想杀他,现在人也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周景淮的计划。
周景淮牵过她的手,边走边道:“无碍,有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吗?”
“他说他是天衍宗的人,还说我也是。”
说他们二人不可能长久的话,薛晚棠就自动省略了,因为在她看来,只有她与周景淮才能决定这段感情的长久与否,任何人的话,都不具备参考性。
说起天衍宗,周景淮倒是很了解。
“我曾在父亲留下来的书册上看到过关于天衍宗的详细记载,说是天衍宗至今已经消失近百年,天衍宗的那些后人经过朝代更迭也早就隐于闹市了,想要找到这些有关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我让墨影吩咐下去打探。”
仔细查的话,应该会查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薛晚棠听他说了一连串的话,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一双星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我若是天衍宗的……”
人字还未说出口,周景淮便满含星辉地笑了起来:“天衍宗又怎么了?难道就不是你了?”
薛府嫡女也好,药王谷神医也罢,只是她身份的加持,并不会改变她是薛晚棠的事实。
别说是天衍宗,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为他们成婚之日的红毯让道。
“你就不担心?”娶一个有这么多秘密的王妃。
“担心,担心我这摄政王的身份都快要配不上神通广大的薛神医了。”
说完,周景淮在她瓷白的脸上捏了一把。
他也不知道这个小脑袋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对于他周景淮来说,一旦认定的人,无论她是什么模样,他都永世不改。
只是这种话说出来,似乎显得有些缥缈了,只要在一起的每一刻,他们互相感受得到对方的心意,也就足够。
“何时再陪我回一趟药王谷吧。”薛晚棠眯眼一笑,笑容直达眼底。
兴许是当局者迷,她察觉不到,她对他的喜欢在疯狂地滋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