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小月左手推着用麻布盖得严严实实的购物车,后面用绳子牵着两个儿童小推车,戴着个大草帽,夸张的拿着巨大的喇叭,在庄子大门外扬声喊叫的时候,一行十多人的队伍急停在她身后。
因着对方的排场颇俱气势,林小月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入眼便是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以及护卫在两列,骑在高头骏马上,无需靠近也能感受到铁血严明,凛然有序的凛凛气势,看着就像是体制内的精锐。
帘子撩起,两个身影陆续跳下马车,向她走来。
待走近了,才发现其中一人是此前来过一回的传旨太监。另外一名没见过,年纪大约五十余岁,通身气势逼人,威仪赫赫,虽然上了年纪,但仍旧眉眼坚毅,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马车赶得太快,两人身上的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像是经过了一番不可描述的摧残。
因打过照面,对方还是带着好消息来的,林小月也不吝与传旨太监挥了挥手打招呼。
只不过她的声音平平,语气也平平,实在让人看不出多少欢迎之意。
一阵寒风吹过,那个看着气势凛凛,走在宣旨太监前头的老头身体晃了晃,向着林小月的方向毫无征兆一头栽倒下来。
林小月快速闪身:我去,碰瓷也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
传旨太监大惊,脱口而出,疾呼道,“皇叔”。
众护卫齐刷刷下马,冲过来:快接住人啊。
索性只是虚晃一枪,七皇叔并未栽倒在地,而是险险的被旁边眼疾手快的传旨太监搀扶住。
咳了两声,七皇叔眼前一阵阵发黑,缓了缓神后还是勉强依靠着传旨太监的胳膊站直了身子。
哎,他这破身子啊,不就中了点毒,受了点伤,熬了几个大夜赶路,就累的气喘吁吁,不能受寒,不能吹风,这跟废了也没差别了。哎,遥想当年……。
暗暗松了口气的林小月:碰瓷也别撞上来啊,吓死姑奶奶了。
这时,刚好院门儿开了。
林阿爷探出头来,打眼先看到林小月,赶紧招呼人进来,转头看到传旨太监以及身后的一票风尘仆仆,但却难掩凛冽气势的一行人,眸光不禁深了深,忙走出来行礼。
对方在林阿爷开口之前,倒是先一步开口,粗哑的声音响起,“不知乔大夫和李大夫在可在?”
简单的一句话,直接阐明来意。
再看,老者身旁分明站着的是不久前才来过的宣旨公公。
且看公公对此人恭敬的态度,以及紧紧跟随在后方挺拔如松,带着一身肃杀之气的队伍,林阿爷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
来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啊。
抱着谨慎的想法,林阿爷大开院门,将人请进了庄内。
林小月先一步进入庄子,跑去大伙的工作室报到去了,顺便将购物车里的东西分给大家。
一揭开麻布,购物车里一沓弓驽显现于众人眼前,工作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男人们争先恐后涌上前,一人先薅了一把,果断上手试了试。
不过没真发射出去,毕竟在室内,人多且拥挤,万一不小心误伤,可就乐极生悲了。
回头,林小月就让大家赶紧把东西先藏起来,毕竟,这算是违禁品。
平时在庄子里,大门一关,没有外人进来,大家想怎么玩怎么试,在后院立个靶子或是腾出一个空房间练练准头啥的,都没有太大问题。
但因着如今他们对外经营一些小生意,不可避免的,时常会有一些生意上的客户往来,若是被人发现,那就麻烦了。
“哦,对了,乔大夫和李大夫他们呢?”林小月在工作间没看到几人的身影,顺口就问了一嘴。
“都在药房呢?”林保田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弓弩,一边顺口答道。
“闺女,你午饭吃了不?娘给你下碗面去。还有,你这头顶上的头发毛毛躁躁的跟鸡窝似的,也不理一理,瞧你那埋汰的样儿,八成昨晚又熬夜了吧?”苗氏上前替林小月扒拉头顶凌乱的“草窝”,见她眼底的青黑和满眼的红血丝,嘴里又忍不住碎碎叨叨的数落起来。
“就你这丫头性子野,好说歹说非得搬出去住,你说你自己一个人住在外头,吃也吃不好,睡觉也不准时。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乒乒乓乓七敲八敲的,都没点姑娘家的样子了。”
“哎哟,我滴个娘咧,肚子饿的不行了,娘,快给我来一碗面。不行了不行了,从昨晚到今儿个都没吃东西,忒饿了。娘,快点,我要大碗,加大碗的。”
苗氏气的直瞪眼,用手指点了点林小月的脑袋,气哼哼的跺着脚去厨房里给她下面去了。
“呼~”林小月呼出一口气,总算把她娘支开了,这要让她娘念下去,耳朵非得生茧不可。
不过,苗氏爱子之心,她是懂得的,也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