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迟恪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为妹妹这个身份的忍辱负重。
因为是他的妹妹,就不能成为他的爱人。
我为了得到他,为了不打草惊蛇地得到他,做了无数准备。
我放弃了成为钢琴演奏家的梦想,直把钢琴作为一种消遣。
因为艺术是用来滋润心灵的,不是用来争权夺势的。
我要得到他,就不能选择艺术职业,而是要做一个狠绝的野心家生意人。
于是我投资了很多小企业,花费很多心力发展壮大,变成自己的势力。
然而他却烂掉了,就像一个苹果那样烂掉。
两年前它是那么香甜,芬香扑鼻,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我。
但他是伊甸园里不能吃的那棵果树上长的苹果。
我不像亚当和夏娃,我迟迟没有吃,就是在等自己做够准备。
可当这颗苹果不再成为禁果,它却烂掉了。
我为采撷这颗果子做的准备,也成为了我对付他的利器。
我从迟家搬了出来。
对于迟家父母而言,我这个小小养女的不敬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们已经认为我是为了争宠才把自己作成这个样子,所以不必关心我。
照样吃吃喝喝,到处玩乐,参加一个又一个宴席,这里那里的和老友聚会。
而迟恪,他作为迟家的现任掌权人是最忙碌的,能有时间把我从秦家接回去都算是他大发慈悲了。
或许在他看来,被秦家的生活狠狠磋磨过的我只会更加紧紧地扒着迟家不放,那些言语间的小小任性都算不得什么。
所以我搬出来的过程十分顺畅。
至于迟澜,那天在饭桌上她便沉默不语,只是偶尔会向我投来些许眼神。
迟澜其人对我的态度,跟迟家父母和迟恪都不同。
在真假千金的真相揭露之后,迟家父母从无条件地宠爱女儿到像是养了一条宠物。
迟恪对我不是对宠物的态度,但也有一股微妙的、自上而下的俯视感,还有恨。
可迟澜不同,按理来说她才是最该恨我的那个。
一开始我们的相处中,她确实带着害怕受到针对的谨慎和忧虑。
但在摸清了我的性格和处事后,我们之间的相处更像一种重组家庭的继姐妹,礼貌疏离但并不敌视,甚至偶尔有一些细小的试探触角。
触角在问:我们是否可以朝着更好的关系前进。
我离开迟家,她来送我。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她这样对我说。
但我们都清楚,在独掌迟家大权的迟恪面前,她的力量还在成长。
我们都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