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蝶把下巴搭在窗台上,晚风徐徐,缓解了脸上的燥热。
她搓了搓胳膊,身上冒出了些寒意。
夫君走了也有些时间了,也不知奶娘怎么样了。
一杯热茶下肚,寒气褪去了些。
她重新添了壶茶水。
虽然平日里,那奶娘张扬跋扈,不讲道理,还总是装病叫她伺候,可那毕竟是夫君的奶娘。
每次许梅称病,陈蝶心里就咯噔一下,她虽知道她是装的,但是,万一呢?万一这是是真的呢?
她已经没了爹娘,知晓失去亲人之痛,她不愿夫君也经历这般,只得隐忍不发,任由许梅使唤。
“唉。”想起往事,陈蝶心情沉重,幽幽地叹了口气。
身上愈发寒冷,她便起身,想去寻件衣服。
不料刚站起身,便是一阵头晕目眩,她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醒来时,被紧紧地裹在蚕丝被里,男人宽厚的身影在旁边忙碌。
“夫君……”
她头昏脑胀,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沙哑,难听,和自己平日里的完全不同。
听到动静,傅琛转过头来,眼尾发红。
看她挣扎着要起来,他赶忙制止:“别乱动,你发烧了。”
因为鼻塞,陈蝶小鹿般的眼睛水汪汪的,我见犹怜。
小小的人缩成一团,脸红扑扑的,无精打采,傅琛心疼。
“没事,我叫了家庭医生,应该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他倒了杯冷热适中的温水,还贴心地插上了吸管。
还不等水送到嘴边,门咚咚响起。
“傅总,许夫人生气了,说非要见到您才吃药。”
张叔喘着气儿,话都连不成句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傅琛头也不抬,整理好陈蝶嘴边散落的碎发:“知道了。”
门外的张叔苦着脸,弯腰锤了锤打颤的双腿,认命地朝楼下跑。
他把傅琛的话原模原样地转述给许梅,许梅不乐意了。
“想当年,他那短命鬼的爹死的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辛辛苦苦拉扯大。他当时发高烧,还不是我冒着大雨背着他去的医院。都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他个白眼狼,我生病了都不来看我。老张,你说我这辈子图了啥啊!”
她抹着眼泪,细数这几十年的艰苦。
张叔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时不时点头附和,给予许梅情绪价值。
趁着许梅不注意,他赶紧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
可能是热的,也有可能是冷汗。
是什么汗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许梅又凄凄惨惨地开了口:“老张啊,你快去叫阿琛来,我这心口啊,又开始疼了。”
“诶诶,好。”张叔应承着退了出去,开始了新一轮的楼梯攀岩。
他撑着楼梯扶手,终于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时,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早知道自己这么有力气,年轻的时候他就该去挑战珠峰。有这么顽强的毅力,以后什么困难他还克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