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她嫡亲的孙子,一边是她最疼爱的幼子,两边分量她大概也分不出孰轻孰重吧。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望向了那个胆大妄为的护卫,“跪下!谁给你的胆子,敢去摔小公子?”
那护卫微一迟疑,终于还是跪下了。
我赶忙上前解释,“夫人,是耀哥儿咬着我不放,这护卫才过来解救的,我也看得清楚,他只是轻轻将耀哥儿推开,并没有摔他。”
叶寒梧毫不犹豫地便信了我,“表妹善良心慈,她亲眼所见的必不会有假。耀哥儿年纪小,分不出轻重,他将表妹的手腕咬成这样,若以后留下疤痕,我定要去找大嫂理论的。”
叶夫人的嘴角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梧儿对表妹当真是爱护得很,为娘看着也高兴。等会儿让蝉衣去府医那里拿几瓶雪容膏给表姑娘,这几天好好上药,必是很快就会痊愈的。”
耀哥儿早已收了泪,模样乖驯地腻在叶夫人怀里撒娇,好似天真无邪的年画娃娃,丝毫也看不出刚才的那股暴戾。
这孩子若再不约束,将来不知该是怎样的阴狠冷酷。
而那护卫还静静跪在地上,神色沉稳内敛,一动不动。
我感激他的出手相助,便悄悄扯了扯叶寒梧的衣袖,略略示意。
叶寒梧俊隽的眸子已望向那护卫,“你今日保护表姑娘有功,应当要奖,现在就去账房领二十两赏银吧。”
随即笑着望向叶夫人,“母亲觉得如何?”
叶夫人的脸上已浮现出优雅得体的笑容,“就依梧儿的意思罢。”
那护卫不卑不亢地揖礼,“奴才谢谢夫人和公子。”
起身自是去了。
叶寒梧带我回了素玉院,细心为我涂了药膏,轻声叹气,“今日不知犯了什么忌,竟让你一连伤了两次,当真是我这夫君无能了。”
我含笑摇头,“寒梧,你对我已是处处维护,就是因为有你撑腰,在这府里才无人敢欺侮于我,我心里都明白的。”
以前在闺中,娘亲也常教我怎样为人主母。
娘亲说,尚书府人口庞杂,上有公婆姑嫂,下有嬷嬷媳妇,只怕每一个都是难缠的。你一人势单,难免陷入弱势,若能有夫君宠溺疼爱,事事以你为先,为你撑腰长势,旁人见了,自然就会忌惮三分,不敢轻视小瞧于你。
娘亲说这番话时,辅国公府尚在鼎盛之时,那时她尚且有这般顾虑,如今国公府已覆灭,我再无娘家倚靠,一介孤女入了这深宅大院,如果没有叶寒梧全力爱护偏宠,只怕连骨头渣子都被吃得不剩了。
所以我懂的,叶寒梧当着叶夫人和那些下人的面,以最坚决的态度站在我这一边,就是在为我撑腰长势,不许旁人拜高踩低地欺负我。
梧哥哥呀,这么好的梧哥哥,我一定不能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