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姓辛,家又在沧州,那你爹可叫辛自苦?”
骆卿衍神情有些严肃。
辛允一脸惊愕,“州主怎知我爹的名字?”
骆卿衍并未回答,只是转身看向小径边那一片姹紫嫣红,缓步走去,在那繁花似锦中仔细挑选着,手指拂过花瓣,似在感受那娇嫩触感。
最终,她在几株开得最为绚烂的花前停下,俯身将它们摘下,那花儿在手中,更显娇艳欲滴。
骆卿衍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眼中柔情一闪而过,“我家娘子还在家中等着我,便只能与你长话短说了。”
话语间,已有了几分急切,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傅晚竹身边,将这几株饱含心意的花儿献于她。
“世人只知白衣卿相骆卿衍,可却鲜少有人知‘白衣卿相’这四字,出自你爹辛自苦之口。”骆卿衍看向辛允,眸中似有岁月的沧桑与感慨,“当年,我仅是个六岁孩童,若不是他对我说这四个字,我又何苦在皇宫中做十年质子。”
辛允双唇紧抿,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只是站在那里。
“走了,某个无实权之人,亦不希望你知道的太多。”骆卿衍甩了甩衣袖,神色复杂地看了辛允一眼,那目光中似有怜悯,又似有警告。
她手里拿着几朵娇嫩的花,随即转身,脚步匆匆,只留下辛允在原地久久伫立。
辛允眉头紧皱,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方才那一番话。
怎么也想不明白,在她记忆里,辛自苦一直只是个本本分分的小县令,每日处理的不过是些乡间琐事,怎么会和眼前这位十九州州主骆卿衍有如此渊源?
其中的隐秘仿佛是一团迷雾,将她紧紧包裹,让她满心困惑。
这骆卿衍前脚刚走,那身影还未彻底消失在辛允的视线中,后脚应以安便疾步走了过来。
“陛下。”
辛允瞧见应以安,忙唤了一声。
只见应以安神色冷峻似冰,然眼眸深处那缕急切却难掩,仿若燎原之火欲破霜雪而出,她紧紧盯着辛允,问道:“她与你说了什么?”
“她说……”
辛允先是眉头微蹙,似有踌躇,然转瞬便舒展开来,面上笑意盈盈,“她说她是十九州州主骆卿衍,陛下,我平日里可喜欢看她写的话本,今日竟然能见到真人。”
尽管她已尽力佯装,用谎言将此事遮掩,妄图瞒天过海,可应以安何等敏锐,又怎会毫无察觉?那细微神色变化、话语中闪躲之意,皆如蛛丝马迹般落入应以安眼中。
“狩猎日将至,宫中鱼龙混杂,各方人等皆会出没,你本就身份特殊,稍有差池,便会掀起波澜,莫要在这时节出来招惹是非,还是乖乖待在冷宫为好,莫要让朕费心。”应以安语气威严,每一字都似冰棱般落下。
可在那看似冰冷的表象下,心中却是另有他想,将辛允禁于冷宫,虽无情,实想护她周全。
语毕,一直候在旁边的福才赶忙小碎步上前一步,恭敬弯腰,声音平稳却带着催促之意,“辛美人,肩舆已在园外候着了,还请您尽快移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