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达作为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依照寺规只有闯过了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才能下山,誉满武林的少林方丈达志都未必能闯过“十八铜人阵”,也正是因为闯了“十八铜人阵”,徐俊达才突然觉得武功高低并没有什么,练武的辛苦却是终生难忘的,江湖的波谲诡异有时候也令人疲于应付,作为整日活在打打杀杀中的他既不想徐成业去承受练武的辛苦也希望徐成业的人生能过的稳妥些,故而生出了让徐成业不要习武的念头,正是这一念之间,让他们父子分离之际徐俊达心中徒生了无法排解的担忧之情。
五个人缠斗中,突然徐俊达眼前赫然见到火光映照下数根闪着金光的细碎金针正如雨点般朝着他飘来,劲道凌厉,他一个空翻,接着跃起两丈高,尽管他足够机警但脚上还是一阵刺疼,下落时站立不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管六尺来长的长白玉箫已经抵在了他喉间。
彼时,整个“骏达镖局”已经真真切切地成了实实在在的火海深渊,整个院落除了徐俊达面前的几人和徐俊达外,再也没有生人了。。。。。。
何书温见徐成业睡得昏沉,便替他掖好被单,轻声走出房间关紧了房门。刚到厨房,便看见“辣手圣医”荣格正在配药,便张口问到:“六弟这是又有新的药方了吗?”
“辣手圣医”荣格医术空前绝后,除了治病救人外他制毒也是江湖一绝。
“这是给昏迷的那小子配的药,看他那样子许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神思憔悴,得好好调理下,若不是这小子根子好,恐怕这会早就见阎王了。”荣格边说边在他药袋里捡着各种草药填到药罐里,用扇子轻轻扇着小泥炉里的火焰。
“我刚刚仔细看了下那孩子的双手,不像是练家子,怎地六弟说他根子好?”何书温诧异地问。
“他确实没有练过武功,但是,体格和筋脉异于常人,倒是块练武的好苗子,只可惜没有从小练起,少了童子功的基础,不过好在碰上了我,现在还来得及,只要我几服药下去,他的潜能将被激发到极致。”荣格得意地用筷子轻轻扒拉着药罐里的药材。
“这?六弟这不是给他调理身体的药,是要激发他武学潜能?”何书温疑惑地问。
“那当然,不过也是调理身体的。待他醒转过来,我问问他有没有学武的意愿,如果有,咱们和大哥商量下,不妨八人齐收他为徒,咱们八个人也算后继有人了,如果你们都不愿意,那让他跟着我学也可以,反正我对那小子还是挺满意的。”
徐成业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嘴里苦的出奇,感觉有一股细丝丝的热汤顺着喉管直流进了肚子,周身说不出的舒爽,他也顾不得有多苦了,只管张大了嘴巴,大口吞咽着入口的苦涩,不多会身上一阵大汗淋漓,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浑身上下像有使不完的劲,但突然间嘴里再不进东西了,他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一骨碌坐了起来,以为自已刚刚在梦中,但仔细一看,见他睡在床上,旁边坐着一个慈眉善目,须发皆白但面容年轻的中年男子,正温和地盯着他看。这中年男子便是荣格。
徐成业吓了一跳,弹了起来,站在床角,手里抱着被单,怯生生地看着端碗的荣格,嘴里嘟囔着:“我、我、我、你、你、你。。。。。。”但随即便回忆起他晕倒在沙漠时的场景,连忙放下被单,“扑通”一声跪下,朝着那中年男子“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声音响亮的头:“谢谢先生救命之恩,将来定结草衔环以报!”
“你还知道谢我,便不算笨!小子,可知你刚刚喝的是什么?”荣格笑嘻嘻地看着还跪在床上的徐成业。
徐成业抿了抿嘴,舔了舔嘴皮子,仔细回味了下,一脸欣喜地说:“是药。先生给我喝的是药。”
荣格笑了下,说道:“当然是药,难不成还是毒,你可知这药有合作用?”
“我知道,这是给我治病的药,定是我晕倒在沙漠中,身体机能出了问题,生了病,先生好心给我抓了药,治疗我的病症。谢谢先生!”徐成业说完又磕了几个头。
荣格说:“那倒不是,你小子福气不浅,喝的是我新近研究的增进武功修为的大补之药。”
徐成业一听到增进武功修为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先生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可是我并未学过武功,这药。。。。。。这药给我喝了会不会浪费了。”他本来想说的是“这药会不会对我有害”,话到嘴边立马改了口,说完一脸担忧地看着荣格,心里嘀咕着:“这个大叔不知道我不会武功,胡乱给我吃这个药,恐怕对我身体没有好处吧?这人可真是疯癫!”
荣格看出了徐成业心里的担忧,笑着抚摸了下他自已下巴下的垂肩白胡须,说道:“你小子鬼机灵,这药性我只说了一半,习武之人喝了增进武功修为,平常人喝了强身健体,你大可不必担心。”
徐成业听荣格这么说,眼神中透出一丝放心,眼珠一转想到“不妨跟这个大叔再多要几碗,喝的身强体壮点,父亲交待的事情,干起了也就事半功倍了。”于是讨好地说:“想必这药是先生自已配的,先生医术了得,令我好生景仰。”嘴里说着连忙下了床,连袜子都没穿,恭恭敬敬地站在荣格面前。
“这不是他配的,还能是谁,纵观这天下,还有谁有他这神鬼嫉妒的医术。”话音刚落进来一个白净面庞、长发垂髫、身着青袍,潇洒俊逸的青年男子,腰间别着一管六尺长的长白玉箫。正是青甘驼队的老八诸葛逸云。
荣格得意地摸着他自已的胡须,抬着眼说道:“八弟惯会说大实话,哈哈哈哈。”
徐成业连忙对诸葛逸云施了礼,附和道:“确实如此,我刚刚有幸喝了先生的药,这会已觉得神清气爽,周身说不出的舒服,不知先生可否再赐我几碗?”说完殷切地看着荣格。
荣格“哈哈”大笑两声,笑着看着徐成业说道:“你小子果真机灵,听我一说他的药性,将顾虑放下,想着即便自已不会武功,喝了也能强身健体,这边朝我讨要了?”
徐成业被荣格说到心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向诸葛逸云,只因诸葛逸云给他一种洒脱随性的感觉,心里便认定诸葛逸云是良善之人。
“你小子倒是会找人,知道我八弟为人最是和善,想请他帮腔讨要几碗药来喝喝?”荣格越来越喜欢面前这个聪明机灵体格筋脉异于常人的徐成业了。
“六哥这么说,就是答应给这小子多几碗药了?”诸葛逸云温和地笑了笑。
“我本来没有几碗的,都给了他,咱们兄弟几个恐怕不够了?”荣格故作为难地说。
“我的那份便给了这小子吧!”诸葛逸云一脸认真。
“哈哈,就知道八弟心善,诸事不争。还不快谢谢这位‘催泪手’诸葛逸云,诸葛大侠。”
“谢诸葛逸云大侠!”
“也谢谢赐你药汤的‘辣手圣医’荣格,荣大侠呀。”
“谢荣格大侠!”
“好说好说,我这药汤多的是!哈哈哈!”荣格看自已捉弄了诸葛逸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诸葛逸云也听出了荣格话语间的意思,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正午的阳光穿过房门射了进来,照在诸葛逸云身上,让徐成业对诸葛逸云的姿态气质有一种说不出的赞叹。
正在徐成业神情恍惚间,诸葛逸云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沙漠中来?家中大人呢?”
徐成业听到这问题,眼神黯淡了下来,想到因为生他而难产死掉的没有见过面的母亲,和生死不知的父亲,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正要开口,突然想起他父亲徐俊达将他塞进地道时说过的话“东西一定要藏在一个妥当的地方,千万不要对人说起你的身世,更不要说到为父的名字,这东西时机到了自会有人来拿走,照顾好自已,往更远的地方走,不管待会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切记!切记!”他努力忍着不让泪水滚出眼眶,抬起头说道:“我叫徐成业,陕西人,爹娘都死了,我一个无依无靠,想去宁夏投奔亲戚的,但亲戚一家早就搬了地方,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就糊里糊涂的进了沙漠,也迷了路,幸好碰到好心的你们救了我,要不我此刻肯定已经死掉了!”说着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了泪水,又跪下“咚咚咚”地给荣格和诸葛逸云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