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小院,宋老太太就开始夸,“你这小院真不错,规划的好,看着井井有条的,繁而不乱。一看就有生活气息。收拾的真干净!在这儿住肯定很舒心。”
冯振兴笑道:“我也不懂这些,都是初初弄的。”
几人进了屋,冯振兴开始泡茶。
元初也带着宋言礼鬼鬼祟祟的摸了回来,从西面墙头往家里翻,刚爬上去,就看见了站在院里的警卫员。
宋言礼赶紧给他使眼色打手势,让他别说话。
警卫员差点翻白眼,他跟宋言礼也很熟了,走到墙边小声说道:“想来偷听?”
宋言礼说:“肯定说初初的身世呢,我们听听怎么了?”
一回到卫生室,初初就跟他说了,他妈好像透过初初在看别人,那肯定是和她的身世有关系。俩人一商量,就偷偷摸过来了。
元初也说:“我想听。”
警卫员十分为难。
元初说:“也没说不让我们听啊。”
警卫员心想,那你俩怎么不光明正大的回来听呢?
他看了看这俩金童玉女一样的人,就这么坐在墙头上,他心里还怪不落忍的。再一想,这事也不是军事机密,甚至老爷子也没吩咐他,是他自已主动站到院里来的,所以,让他们进来应该没事吧?就当他没站在院子里好了。
他瘪了瘪嘴,把宋言礼接应了下来,宋言礼又回身把元初接应了下来。
俩人冲着警卫员一拱手,偷偷摸进了元初的房间。
她住的是西屋,两边开门,从院里可以直接进她屋,从客厅也可以直接进她屋。
俩人悄悄进了房间,耳朵贴在墙上偷听。
堂屋。
冯振兴跟宋妈说道:“初初是我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孩子,这事小宋跟您说了吧?”
宋妈的眼睛立刻就红了,“说了。”
冯振兴道:“我看您刚才见到初初,似乎很震惊,您知道她的身世?”
宋妈叹了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才说道:“她长得跟我的好友一模一样。我一见到她,就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看到了我朋友年轻的时候。”
宋老太太恍然大悟,“是你那个现在在南方疗养的好朋友小陶?”
宋妈说:“就是她。”
她转向冯振兴,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有个好友,叫陶文茵。她是个十分温婉秀雅的人,和自已的丈夫两情相悦,没成想,她的丈夫在1952年春天的时候遭遇意外去世了,文茵那时候刚刚怀了身孕,她母亲就建议她打掉孩子,方便以后再嫁,不然她带着个拖油瓶,后半辈子不好过。
文茵和丈夫感情很好,怎么也不肯这么做。而且,他们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好不容易怀了一个,怎么可能打掉?她母亲看她意志坚定,只好妥协,把她接到身边照顾,等到文茵生下孩子,老太太就跟文茵说,孩子生下来就没了。
文茵大受打击,心存死志。任人怎么开解都没有用。眼瞅着闺女要没了,老太太只好说了实话,她把孩子送人了,她不能让孩子拖累她闺女一辈子。
文茵知道孩子还活着,身体和精神都有好转,一心想把孩子找回来。老太太也认了,就带着她去找了当初她托付孩子的那个人,没想到,那人带着孩子和老太太给她的钱消失了。那以后,陶家又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文茵不想活了,但是心里放不下孩子,又咽不下这口气,就这么吊着命。我后来见过她几次,她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差,后来她去南方疗养,我也有两年没见她了。
我今天一见到初初,就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文茵,如果初初是她的孩子,那就太好了。至少她临死前还能得到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