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一连吃了几块儿,就着这玫瑰薄荷糕用了一碗粳米粥,脸上的气色也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许多。
“老夫人喜欢就好。”
岑若芙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脸上未施粉黛就已经十分昳丽,此刻脸上带着乖巧沉稳的笑,愈发打眼了。
待用完了膳,岑若芙又服侍裴老夫人喝药,脸上没有丝毫不耐,动作轻柔又细致。
裴老夫人笑看着身旁的女人,声音温和:“倒是辛苦你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了。”
岑若芙闻言弯了弯眸子,握住裴老夫人温暖的手,温声道:“不辛苦,妾身喜欢陪着老夫人。”
少女的声音真诚又娇软,裴老夫人看着她的小模样心都忍不住要化了,眉开眼笑的,只觉病都好上许多。
裴老夫人轻点了下岑若芙白皙光洁的额头,笑着道:“讨巧的小丫头。”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外面丫鬟的声音以及请安声。
“临安公主到。”
“奴婢给公主请安。”
临安公主一袭银朱色百蝶穿花锦裙,恣意又洒脱,神色冷漠又矜贵。
裴老夫人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有些缓慢的起身下床去给李纾宁请安。
岑若芙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扶住裴老夫人,随后两人一同屈膝跪下,恭敬地向临安公主行礼请安。
“臣妇参见公主。”
“妾身参见公主。”
临安公主端坐在椅子上,凤眸微微弯起,声音冷冷淡淡的:“老夫人还病着,不必多礼。”
照理来说,李纾宁虽为公主,可老夫人不仅是先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还带着病,于情于理,都该免了她的请安。
裴老夫人脸上仍然是恰到好处的笑:“多谢公主。”
“老夫人身子可好些了?”
临安公主对待裴老夫人的态度还算温和,至少不是向对裴韫礼那般恶劣,又剑拔弩张的。
“多谢公主挂怀,臣妇已无大碍。”
临安公主瞧着裴老夫人冷冷淡淡的样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她方才进门时还瞧着她对那岑氏笑得开怀。
“本宫听闻老夫人病了,便带了些补品。”
临安公主有意无意的瞧了眼裴老夫人身后的人儿,无声的勾了勾唇,她倒是机灵,知晓裴韫礼最听裴老夫人的话。
临安公主足足带了十几人,好在慈安堂足够大,也不显得拥挤。
临安公主身旁的丫鬟闻言都纷纷上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案上,都堆的像小山一般高。
裴老夫人脸上还是没有丝毫波澜,却还是依礼道:“多谢公主,这些太贵重,臣妇只怕是用不上。”
“都是本宫的小心意,还望老夫人收下。”
裴老夫人见状也不坚持了,谢过后便收下了。
临安公主敛了神色,忽然瞧见不远处摆着的一个繁复的花瓶,微微变了脸色,手也不自觉的攥紧了些,似乎是陷在什么回忆里。
岑若芙恰好抬眸看向李纾宁,只见她看着一处地方出神,脸色略微发白。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架子上摆放着一个精美的花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里面还插着几枝梅花,散发着幽香。
不过片刻,李纾宁移开了目光,只是手还是紧攥着的,似乎在平复着什么。
“老夫人既已无大碍,本宫也就放心了,便先回去了。”
她今日本不想来,若不是母妃逼着她,她是不想踏入裴府一步的。
只要踏入裴府心底那些陈旧的过往便会悉数想起,让她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