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纾宁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从前他从不会这般,这才几日,便这般护着别人了。
“本宫让你们走了吗?”
“既是请安,就得拿出诚意来,去外面跪上一个时辰再进来。”
岑若芙心底不由感叹一声,临安公主当真是不好相处,裴韫礼是陛下的心腹,任谁都要给几分面子的,反而是到了她这里,竟然一文不值,随意践踏。
人都是有底线的,照这样下去,裴韫礼迟早有一日会幡然醒悟。
“殿下,适可而止。”
裴韫礼眼底彻底沾染上冷意,满目寒霜的瞧着上首的人。
李纾宁心尖儿猛的一颤,她从未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此刻这般盛怒的样子,心底莫名生出了几分退缩,但他多年来的纵容早已让她养成了一种恃宠而骄的性子,即便此刻心生畏惧,也难以轻易收起自已的倔强。
余光见一袭藕荷色缠枝海棠裙的女人正瞧着自已,微微挑了挑眉,那神情里透着几分挑衅,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似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李纾宁原本动摇的心瞬间就坚定了下来,看着岑若芙的目光里满是冰冷与盛怒。
“怎么,想抗旨不成?”
裴韫礼张嘴欲开口再说些什么,衣袖却被身旁的人紧紧拽住。
他微微侧过头,只见女人眼底满是担忧,眼神里透着几分焦急与关切,便听她轻声道:“大人别气,公主兴许正在气头上,不值当的。”
她在这一刻,几乎已经确定了临安公主是在意裴韫礼的,不过习惯了恶劣的对待他而已。
或许她原本可以平平淡淡的瞧着他,但当他身边出现了别人,不管他爱不爱别人,她总会露出些马脚来。
就如此刻的临安公主。
裴韫礼瞧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临安并非在气头上,是真的不愿看见他,从心底的厌恶她而已。
“无妨,我们走。”
只是今日,他不想再忍了,她不过是仗着他的喜欢,为所欲为。
“裴韫礼,你敢走一步,便等着和离吧。”
此话一出,裴韫礼本就失望透顶的心此刻达到了巅峰,脸色虽些许的苍白,但声音里是前所未有里的冷漠:“悉听尊便。”
岑若芙微微撩起眸子,眼底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手上却用力攥紧了男人的手臂,担忧道:“大人,莫要冲动。”
李纾宁听着女人娇弱的声音,又看两人亲密的样子,不由怒火中烧,冷哼一声:“你既如此担忧他,不如跪上两个时辰,我便不为难他,如何?”
此话虽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懂,裴韫礼猛然看向上位的女人,似乎是从未认识过她般,还不等他说什么,耳边便传来一道轻柔却坚定的声音。
“妾身跪。”
裴韫礼心蓦然一顿,有些缓慢的转头去看女人,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能看到少女坚韧又漂亮的侧颜。
李纾宁冷嗤一声,抬手抚了抚发间华贵的青鸾步摇,眼中带着上位者的盛气凌人,看着两人高傲又不屑。
有情有义又如何?还不是要对屈居人下,对自已俯首称臣。
岑若芙放开攥着男人手臂的手,稍稍提了提衣裙便要跪下来,还没完全跪下来腰间便被一双孔武有力的手臂给拦腰提上来了。
岑若芙被男人揽着腰,柳眉蹙起,眉眼间满是担忧和不安。
“殿下何必为难微臣,您想和离,微臣听您的便是。”
饶是裴韫礼再爱李纾宁,也无法冷眼看着无辜之人承受李纾宁无端的责难,何况他本来就对她有所亏欠。
至于和离,纵使他愿意,陛下也不愿意,这点是李纾宁最清楚不过的了,都是威胁他的手段罢了。
李纾宁脸色难看到极点,看着两人,忽然轻笑出声,瞧着男人眼底满是嫌恶:“裴韫礼,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