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林夕和向宠的队伍离开,关羽回转身来,周身的气势散发开来,大声问道:“儿郎们,可敢随某死战?”
回答他的,是地动山摇的整齐的呐喊,“死战!死战!死战!”
“好!将某的大纛高高竖起,让吕蒙小儿知道,将要斩他的是谁!”
“大将军威武!大汉万胜!”
留下来的兵士,是关羽这两年亲自训练出的兵,关羽在他们心中就是神,现在能与神一般的大将军共同杀敌,众人皆激动兴奋,气壮胆豪,丝毫不惧那可能即将降临的死亡。
关羽满意的点头,左手捋髯,右手提刀,刀芒闪烁,恰似寒星划过,赤兔扬蹄,好像烈焰燃烧。汉军战阵最前方,关羽就这样以睥睨天下之姿,等着吕蒙的到来。
一路疾追的吕蒙其实并不好过,那样凶险的开胸手术,虽然让他的心痛晕厥缓解了,但那条从剑突到上腹的巨大伤口却久久不愈,他能强撑着活两年,也全凭一个信念撑着,那就是杀了关羽。
他耗费无数心力才做成的白衣渡江,却让关羽跑了,泼天大功未能全竟,让他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更不用说,即便他为东吴立下如此之功,朝中还是有很多士大夫以白眼看他,背后不知多少人骂他卑鄙无耻,而他豁出了名声,却没有杀了关羽,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今日,这两个死敌终于在战场上面对面了。
关羽眯着眼睛看着对面那个脸色青灰的吕蒙,哈哈大笑,“吕蒙,没想到,你我为敌这许久,今日你才敢来到某的面前!”
身边的亲卫随之哄笑,甚至有人还打了个唿哨,“对呀,鼠辈就是鼠辈,只敢躲起来使阴招!”“今天怎么敢见人啦?不怕被我们大将军砍了?”
吕蒙身体一晃,气得发抖,但又无法反驳。只能强撑着威风,大声喝道:“关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还不快快下马受降!”关羽冷笑一声,声如洪钟:“东吴背信弃义之徒,有何颜面在此张狂,拿命来!”言罢,双腿一夹马腹,赤兔马风驰电掣般冲向敌阵。
身后大汉的将士们随着关羽一起前突,人数不多,却声势浩大,吴军阵中的战马都忍不住打着响鼻往后踱步。
徐盛、骆统、韩当见状,立刻将吕蒙护在中军,指挥士兵上前抵挡。一时间,刀枪剑戟如林般刺向关羽。关羽毫无惧意,手中大刀舞动得密不透风,似蛟龙出海,所到之处,东吴士卒惨叫连连,血花飞溅。那大刀或劈、或砍、或撩,每一式都带着千钧之力,敌军的兵刃触及便断,身躯碰上则伤。
见势不好,徐盛、骆统、韩当根本不敢单打关羽,即便对面的关羽已经须发皆白。他们三个干脆的一齐上阵,将关羽围在当中。关羽须发皆张,身上战甲虽已多处破损,血迹斑斑,却愈发勇猛。韩当瞅准时机,趁着关羽力战徐盛、骆统的间隙,从侧翼偷袭而来,挥刀直劈关羽咽喉。关羽听得风声,侧身一闪,反手一刀,势大力沉地斩向韩当。韩当惊恐万分,横刀抵挡,却觉双臂一麻,虎口震裂,大刀险些脱手。
可是关羽老矣,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现在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双手有些哆嗦。他不耐与这三将缠斗,只眼睛死死盯住立在中军的吕蒙。
虎目瞪了这三人一眼,嘴角扯起一个蔑视的微笑,竟然不再管这三人的攻击,猛夹马腹,赤兔马与主人心境合一,也不顾周围的戈矛,直往吴军中军而去。
吕蒙怂了,他的眼中,关羽好似一头猛虎,眼中全是嗜血的光,带着无人可挡的威压向他扑来,让他控制不住的嚎叫到:“快射箭!快射箭!”
徐盛三人留不下关羽,又赶不上赤兔马快,听吕蒙喊放箭,只好停下不敢再追击,他们可不想被吕蒙射死。
箭雨落下,关羽和赤兔马都中数箭,但丝毫没有降低赤兔的速度,一人一马都顶着一口气,如一团火焰一样,冲进了吴军中军。
“吕”字大纛下,吕蒙瞪大了眼睛,看着浑身浴血的关羽狞笑着向他奔来,看着那杀神缓缓的举起了那把森冷的青龙偃月刀,他想跑,却动也动不了,身下的马已经吓得口吐白沫,想要对赤兔臣服。
然后,吕蒙就看见了天,世界随之翻转,他看见了自已的后背,以及向他探来的刀尖。
吕蒙,被关羽一刀斩下了头颅,又一刀砍倒了吕蒙的大纛,然后,关羽用刀尖挑起那颗脑袋,高高举起。
“吾乃大汉大将军关羽关云长也!”声震寰宇,一杆绿色镶着金边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