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在房承栋的话里面听出了浓浓的怨气,这让他有些奇怪。
房采白是暗中喜欢他,但她的死是因为李禛爱而不得所散布的谣言。
这跟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房承栋堂堂门下侍郎,按理不至于仅仅只是因为这一点就对他心怀怨念,这里面恐怕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内情。
“承栋,怎可与殿下这般说话?你这么些年的为官,是全部都活到狗身上了吗?”房承翰厉声斥责道。
这俩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可骂起来依旧是一点脸面都不留,直接就最脏的话招呼上了。
这倒是完全符合大魏官场的风气。
骂人不带点脏字,别人都得夸他两句真文雅。
“时隔多年,殿下却忽然间想起来祭拜采白,这难道不是对我房氏的侮辱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殿下却行此杀人诛心的手段。你这个当爹的可以忍,我却忍不得。”房承栋也不装了,直截了当的就开喷了。
哪怕,此刻坐在上首的人,是李修文这个大魏太子。
房承栋紧盯着李修文,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哪怕殿下要扒了我身上这身官袍,我今日也认了。我房氏,宁可站着死,也绝不做这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屈辱之事。”
这也是个火爆脾气,话说的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一丝的余地。
房承翰无奈的瞪了两眼弟弟,立马起身对李修文说道:“殿下恕罪,承栋历来就是这样一个牛脾气,因为这一点,他在朝堂之上没少得罪人。”
“他只是说的一时气话,殿下万不要往心里去。”
李修文抬手打断了房承翰的话,“房侍郎不必如此,孤还没昏聩到连是非都不分的地步,我只是觉得此间事,恐怕有些误会。”
“二位可是一直认为采白之死与我有关?”
房承栋被气笑了,“殿下何故如此发问,您做了什么,下官觉得您恐怕才是最清楚的那个人吧?”
“正是因为我清楚我做了什么,我才会有些疑惑。”李修文说道。
房承栋嗤笑了一声,“您贵为太子殿下,既然铁了心要装糊涂不认此事,下官哪里还有说话的余地呢?”
“房承栋,给孤闭嘴!”李修文忽然怒喝了一声。
“堂堂门下侍郎,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的干什么?有事说事,有屁你就放屁,少他娘的拿着腔调在那里装阴阳人。”
“孤若是真做了什么,从来就没有否认过。但孤没做过的事情,你他娘的少在这里给孤泼脏水。现在,你就告诉我,我做了什么!”
房承栋被李修文这一顿狂喷给骂的呆住了。
他怔怔的看了李修文片刻,忽然气势再度暴涨,他站了起来,右脚踩在椅子上,撸起袖子甩着手指对李修文喝道:“你派人在深夜将采白喊出了府,此事,你认还是不认?”
“我他娘的认个屁,孤何时派人喊采白出府?我与令侄女总共仅有数面之缘,我有什么理由深更半夜喊她出府?”李修文也站了起来,气势丝毫不让。
“做了又不认,李修文,你这厮在这里充什么善人?伪善之徒,如此德行,怎配为太子?!”房承栋怒骂道。
“闭上你那破嘴,堂堂门下侍郎被人忽悠的跟狗一样,你也好意思在这里冲我汪汪犬吠?你现在就告诉我,孤有什么理由要深更半夜派人请房采白出府?”李修文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