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叫阿兹的少年特别认真,他左眼受过伤,看东西总有些模糊,可仍紧盯黑板不放。
这位先生既能轻易斩妖,也能耐心教他们东西,那就说明文字可能真很神奇。
王烛看到阿兹的专注度,不禁多瞥了两眼,稍加点拨。
最初几天,进屋来听课的只有那三五个另加阿兹,部落里的人对这事大多抱着看笑话或不屑态度。
还有几个人扬言:
“别想着学那乱七八糟的东西能飞天遁地,真要打得过猛兽,必须多练刀矛配合活祭敬神!”
可随着王烛从旁指点,一些基本的常识、诸如简单的数理、日月星辰运行、阴晴雷雨变化等等开始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这帮年轻人的思维一天天被冲击。
“你们不一定要用血祭去祈求‘神灵降雨’,也能观察季节与空气湿度,预测雨季……还有很多事,你们懂得越多,会少许多伤亡。”
王烛娓娓道来。
在他刻意手把手调教下,那三五个青年乃至部落里几个小孩子对知识这东西逐渐产生了兴趣。
阿兹更是心里暗生动力。
若这位先生教的确是大道,那与其活在祭司的阴影下,不如把这些本领学到。
当然,绝大部分族人还是观望,祭司首领更是冷嘲热讽。
依靠神示引导部落才是长久之道。
……
时间晃眼过去大半个月,王烛在山鳞部落的闲房里隔三差五开讲识字课。
最初只有三五人,后来涨到十来个,一小半是青壮年,一大半是儿童。
他们会拎着粗糙兽皮当笔记本,用碳黑或树枝做笔,一笔一划地临摹王烛写下的字。
起初学得磕磕绊绊,但日子久了,便开始融会贯通,甚至会互相教和讨论。
偶尔阿兹还会问一些怪问题:
“先生,这‘山’字真就代表大山?那我们世界外面的山是不是也这写法?”
王烛点头:
“对,不同的地方也可以用这个字指代丘岭。”
阿兹又问:
“那‘月’既指天上的月亮,‘日’却指太阳……我们以前只知道喊它‘大火球’。”
王烛微微笑:
“以后记住,它们各有各的术语,这会帮你打开更宽阔的世界。”
在王烛循序渐进的讲述下,这十来个学生逐渐打开了认知。
部落里的那套血腥祭祀,并非唯一手段。
一切都仿佛拨云见日,让他们对今后的人生生出新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