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太太只好说:“那你路上小心啊,抱着孩子还提这么多东西,磕碰了什么都不好啊。”
一脸慈祥加不舍地目送陈安心离开了朝阳广场。
和平花园小区大概头一次这么热闹过。
陈安心走进小区的时候,房东嘴里的小年轻们正围着四楼,洒扫的洒扫,搬家具的搬家具,一眼望过去大概二十来个人,原本有些空旷的小区一下多了许多人气。
只不过都是生人气,还带着各种难以言说的气场,驳杂地交汇在一起,让人有些烦躁。
陈安心不想跟他们碰头,特意选了偏一点的楼梯。然而刚走上四楼,他就看到楼梯口上逆光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一张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背上还背着剑匣,长袍上刻着清晰的八卦阵图,一身穿着打扮看起来跟现在的时代十分格格不入,却又在如今的大环境下显得理所当然。
他也看到了陈安心,眼睛亮了一下,声音清脆:“你也是这栋楼的吗?”
陈安心只好点了点头。
少年立刻往下走了两阶,来到陈安心面前,伸出手:“你好,谢小星,今天刚刚搬来四楼的。”
陈安心不得不伸手跟人握了握,然后立刻松开:“陈安心。”
“你在第几楼?”
“五楼。”
谢小星笑眯眯的,一双猫眼弯成月牙:“那以后就麻烦你们多多关照啦。”
陈安心:“嗯。”
说完错开少年,直接走向五楼。
谢小星看着青年的背影消失在楼道上,往扶手一趴:“贺茂,我们的新邻居看起来有点冷但诶。”
谢小星说完,面前背光出走出个穿着唐装的男人,嘴角叼了根烟,赫然就是陈安心刚才在地铁站看到的那个人。
谢小星鼻翼抽了抽:“你身上怎么符纸的味道?”
贺茂深时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儿太绕,刚在地铁转了一圈没找见路,撕了张传送符。”
一张传送符就四位数三开头,谢小星撇了撇嘴:“万恶的资本家。”
说完还接了好几句“打倒资本主义”、“打地主分田地”,贺茂深时觉得好笑,伸出一只手提过谢小星的后领,拎鸡仔一样把人拎起来:“有时间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怎么不想想晚上怎么去应付那个科研院的老头子。
谢小星十分不服气:“你自己接的任务关我屁事,谁爱管那个天天想抓我们去做实验的死老头是死是活。”
贺茂深时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拎着人往房间里走:“那个从他研究院跑出来的实验体肯定不简单,抓不抓回去倒无关紧要,你总要确保那个实验体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民群众吧?你当我爱接,要不是我刚回局里就被那群没头没脑的手下推上去——”
话再往后,大概是两个人进了房间,总之已经听不清了。
陈安心站在五楼楼梯口,眉头皱得死紧。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孩,察觉到他的视线,那只放在他衣领上的手攥得更紧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就在他一只脚才踏进拐角的时候——
一个成人高的冰箱照脸砸了过来。
陈安心默默地收回了往前的那只脚,后退了一步,冰箱擦着他的鼻尖砸到他旁边的墙上,狠狠嵌了进去,幸亏墙的质量好,没被砸得七零八落,就掉了点墙皮。
他就着手里那堆一看起来就重的不得了的购物袋,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