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矛头转向石如月,冷嘲道:“妹妹,以后要给我使绊子,记得把事情做干净漂亮些,别留一地把柄,说出去都叫父亲不敢认你是他的女儿!”
她又看向赵氏,道:“难怪外婆之前见我,对您是只字不提。有您这样的女儿,只能说是祖坟不能一直冒青烟,一代人里总要有个拉低家族水平的。大舅舅小舅舅都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到您这儿,头脑里除了男人还有别的吗?何况——”
石如星瞟了石父一眼,收回目光。
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世的种种经历告诉她,既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那就让所有人不满意。
当然,如果石如星还是那个刚从临泉村出来的农女,即便她今日在堂上把所有人骂一遍,也无济于事。
因为没有正经营生、没有任何地位、户籍还掌握在父亲手里的女儿家,就是一株无处攀缘的菟丝花,只有任人拿捏的份儿。
可如今她手握凤令,自己回石家一事还在皇帝那里走了明目,外有外祖母一家撑腰,再不济还有徐珩可以狐假虎威,哪一个靠山都不是石父可以随便动的。
所以石如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喷人。
“哦,还有祖母,差点把您给忘了。”
她又喝了口水,才想起来,还有个老太婆坐在一边不敢吱声。
石老夫人前世没怎么祸害她,但能教出石父这种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祖母,您为何至今没有诰命,是因为不想要吗?”
这一句话扎心至极,不仅是往石老夫人心上捅刀,更是趁机往伤口上撒了一大把盐。
石老夫人瞪大了眼,直接捂着心口“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还不住地冲石父投去幽怨的小眼神。
她怎么能不怨不气?
石老夫人原本就对儿子迟迟没为自己请封诰命一事耿耿于怀,自觉低了赵家一头。今年石父原本是要请封的,但几个月前又因贪墨案被带走。
尽管石父平安出来,官职也没有变动,但出了这种事,他自然也没脸再上奏为石老夫人请诰命。
这件事已经成了母子间的一根刺。
石如星就是故意提起的。
眼看他们一家四口闹得兵荒马乱,石如星终于畅快了,吩咐身边瑟瑟发抖的小丫鬟布菜。
小丫鬟眼神惊惧,内心是拒绝的,但又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只好哆哆嗦嗦地拿起碗盘。
那边,石如月算是唯一一个置身事外,只是装装样子安慰石老夫人的人。
她当然知道是石如星在挑拨离间,但她也看石老夫人不顺眼很久,见此情形心里还指不定怎么乐呢。
看见讨厌的人倒霉固然令人欣喜,但看见更讨厌的人在一旁云淡风轻,石如月就坐不住了。
她佯作愤怒,斥道:“姐姐,祖母都被你气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吃饭?”
这一招祸水东引十分有效,石父立马又将目标转移过来,骂道:“孽女,还不过来给你祖母道歉?”
石如星接过丫鬟递来的碗,奇怪地看向石父,问:“可是,石大人,又不是我不给她请封诰命,不应该是您道歉吗?”
石父两眼一翻,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