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第二天是初七,明天沈安安就该回公司报道,假如她不打算辞职的话。
郑子遇一大早就不见了。
桌上还是油条豆饼,团子之类,种类挺多,很丰富。
沈安安戳着碗里的团子,很糯。这是上海有些人家会在过年特意蒸的一种点心。和东北的粘豆包应该算是同一种东西。
不过这种团子是糯米粉做的,提前一个月,瞅着好天气将糯米洗净,浸泡一晚上。隔天拿去碾成粉末,然后放到阴凉的地方晾干。一定要晾得干透,不然会生虫子变坏。
然后,在过年前的一个星期也好,再早些也可以。将糯米粉拌匀,加了做好的各种各样的馅料,做成尖尖的寿桃样子,也可以是圆圆的类似窝头的形状,放到蒸锅上去蒸。大火,大约二十到三十分钟。
立即就可以吃。
放在冰箱里会开裂,吃不完,应该放在凉水里浸着。
家里的团子是林芳丽做的。他们去哈尔滨之后,林芳丽跟郑小琪一起,做了大概有二三十个各种口味的团子。
沈安安筷子上尝到了一点儿甜,带着豆沙的清香。
她看了一眼碗里已被戳得粉身碎骨的团子,味道虽还不错,可实在没有胃口。
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吃什么都没滋味。
看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再看一眼。越看越来气。
她昨天一晚上没睡,眼下黑眼圈重得厉害。
不过那害她无心睡眠的人,好像状态还不错,一大早就不见人了。
好像真的是她的错,她在无理取闹。他反而在不断的避开矛盾尖端,避免和她争吵。
天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安安将手里往包里一塞,拿了钥匙要出门。
刚开门,就看到林芳丽堵在门口,一副像是等了她很久的样子。
郑子遇父亲回来之后,林芳丽就直接搬过去了,他们从哈尔滨回来,林芳丽的东西早已经搬干净。郑小琪的东西也没有遗漏。
沈安安还没有做好准备,怎么样跟这位始终不怎么喜欢她的婆婆来新年后的第一次会面。
不过既然已经撞上了,有句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安安先笑,喊了一声“妈”。
“还没来得及过去给你拜年,新年好啊。”
沈安安不是会跟人花言巧语的人,再加上她和林芳丽的关系在年前虽有一定程度的缓和,终究还没有好到那个地步。于是,新年第一面,就有点干巴巴的。
林芳丽脸色不怎么好看,一副“你欠了我二五八万”的倒挂锥子脸,不怎么客气的盯着沈安安。
安安被她看得背脊有芒刺,一根一根的扎起来。
她讪讪一笑:“妈,你这么看着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本着先低头认错的套路没有错,沈安安先弯腰做低伏小。
林芳丽却冷哼一声,没有要给她台阶下的意思,把沈安安一把推开,闯了进去。
这态度,俨然是又回到了她刚跟她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两军对垒状态。
沈安安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又在哪个梦游状态得罪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