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带着一群厢军衙役还有自已手下做事的几个吏员,一路走了三个县。
每日白天处理完公务,晚上的时候就会点上一盏油灯在桌案前提笔绘画。
手上的毛衣册已经画了一大半,他知道这东西姜玥是打算找人刻印给不识字的妇人看的,因此极为用心。
期间有沈峥的属下进门来和他说话,他将毛衣册随手放在一旁,属下把事情汇报一番之后,看到毛衣图,疑惑的看了好几眼。
但以为是沈峥的什么爱好,也没敢说。
来到这个县里之前,沈峥派了一些人摸进县里探问情况,下属来禀报的是具体消息。
沈峥听完之后,眼里闪着寒芒。
当初兴夏打进了漠北,沈峥的父亲战死之际,许多畏惧恐慌的百姓南逃了下去。
而那时抛荒的土地,许多被熙州的富户占据,到了如今那些土地都还是一笔烂账。
夏税收上来的数量极少,这三年之中,熙州的州衙只有找着朝廷哭穷,哭救济的,但真哭到了救济,也没有一次真的到了老百姓的手里过。
沈峥点头示意自已知道了,提笔却是继续画起了毛衣图。
属下不明所以的行礼后退了下去。
沈峥再画了几张图之后,却是拿起奏折,继续写了起来。
这时,熙州城内的沈府之中,姜玥也在书房里头笔耕不辍。
两人点了不同的灯,却都映照在暖融融的烛火之中。
姜玥又花了几天的功夫去打通了向上的关系。
熙州的互市交易自然是知州来管辖处理的,姜玥那日给知州府上写了拜帖,特意上门去寻了陈夫人,说了自已需要大批羊毛的事。
陈夫人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推诿,直到姜玥拿出了三百两银子,这才答应了为姜玥牵线的事情。
于是姜玥便见到了代表李知州的幕僚,在一番交谈之后,姜玥在互市的市场有了个属于自已的铺面,自此每日有牧民收了羊毛过来,姜玥都可以将羊毛吃下。
如今市场上就姜玥一家收羊毛,她特意绕了个圈子从知州这里入手,为的便是能免一些宵小作祟。
一门生意做起来难,破坏起来却是简单的,姜玥虽然有个朝中副相的渣爹,但渣爹只有一个名头能依靠。
真想派上什么用场,一是鞭长莫及,二是真愿意帮这事儿的可能性小。
姜玥真正能依靠的,还是沈峥的州判官身份。
沈峥名义上是知州的副手,本质上还是朝廷派下来的实习生,做一两年就要升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