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夏的使团不日抵京,齐国上下对党夏恨之入骨,他们如今派人商讨两国边界这件事也让齐国人气愤不已。
小小败国,哪里有资格用什么商讨之词。
那些武将们早已憋着一口气,要不是皇上下令撤兵,他们真想将齐国的疆域再往西退进几百里。
陈嗣音何尝不知道疆域阔大百里的诱惑,只是她比谁都知道国库,也深刻记得钱越临行前交代她的话:
党项的真正的领袖在那草原的中央,只要被党夏人视为母神的大祭司振臂一呼,党夏人是完全有可能以全国之力血拼到底的。
陈嗣音知道这个代价有多大,她宁愿不要那些土地,也不想齐国再有人为战争而死了,她只想守护好这个国家的子民,让每个人在她建造的国度安居乐业。
想通的那一刻,她瞬间明白了秦始皇修筑长城的心理活动。
商定便商定吧,反正能为大齐子民争取的利益她分毫不会让。
党夏派来的使团大多都是女人,可见西樊关的战争歼灭数十万党夏男儿,确实给这个国家的人口结构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领头的那个女头头,名叫朔姑,生就一幅傲视他人的好皮囊,舌战齐国朝臣,在伶牙俐齿方面竟令那些男子甘拜下风。
两国谈判也并不都是动口不动手,只是党夏这批女官往那里一坐,虽然说的有些浑话确实惹人生气,但是身为男子的大齐朝臣不得不压着胸口的郁气。
一场谈判下来,齐国大臣各个气的脸色铁青,有的性子暴躁的想要出手也忍住坐下。
两国使者在朝堂上互殴传出去,也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齐国百姓只会关心大齐到底赢了没。
但是对方变成了女人,这让自诩君子的朝臣们如何动的了手?
夜间朔姑偷偷潜入一间为使臣准备的客房中,进门便跪道:“朔姑见过公主!”
荻渠阿蛮见她进来,忙扶起来道:“怎么样?今日齐国可有让步,愿意把胡尔汉归还?”
朔姑摇摇头:“大齐这次嘴甚严,一丝一毫都不愿退让,不过咱也没让他们站了上风,咱们的人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不敢还嘴!”
荻渠阿蛮的脸色这才好些,只是她旁边的男伴轻哧一声,语气尽是不屑。
朔姑最见不得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吼道:“明复你什么意思?”
那个叫明复的男子眉目间尽是疲累之色,似乎饱受什么精神煎熬,他道:“胡尔汉原本就是齐国的领土,你说归还党夏原本就是无稽之谈!
天下哪有偷过来的东西,不用还回去,还要还给你的道理?”
朔姑理直气壮地说:“天下的土地哪有姓氏,谁有本事打下来就是谁的,我们党夏打下来的胡尔汉,就应该是党夏的!”
“哦,是吗?那现在齐人将胡尔汉打下来了,那胡尔汉不就应该是他们的吗?你们又为何来此让齐国归还胡尔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