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萧锦珩不急不躁,轻声道:“大雪封山,哪都去不了了,这两日赶路急,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那边萧锦珩一派悠然地欣赏着雪景。
这边杨玄兮的指尖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
昨日进入客栈前,她卜了一卦,那一卦吉凶难料,令人难以琢磨。
她以为今日早些离开便会有转机。
然而今日这漫天大雪,山路尽封,定然是流年大凶,冲克太岁。
杨玄兮素来沉稳,可此刻,她开口的声音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王爷,此处,应当已经发生了凶案。”
她顿了一下,再次确认道:“死者,应是昨日大堂中人。”
萧锦珩眼神探寻地看向杨玄兮。
未待他开口,杨玄兮已抢先一步道:“没有生辰八字,算不出来是谁,咱们还是去大堂里瞧瞧看看谁不在。”
两人并肩步出房门,恰见梁川立于楼梯之下,笑容满面问候道:“萧兄和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萧锦珩微微一颔首:“尚可。”
杨玄兮眼波流转间,忽见梁川身旁空无一人,心中不由一紧,急声问道:“窈娘呢?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梁川闻言无奈道:“内子顽皮,现在门外玩雪呢,任凭我好说歹说,都不肯进屋。”
“让萧夫人见笑了,我们家乡在豫章郡,十数年难见一场雪,更何况这种大雪封山的盛景。”
“内子原先玩雪的机会不多,头一次见这鹅毛大雪,心下激动,真是失礼了。”
杨玄兮走下楼梯,从窗户里看过去,果然见窈娘在雪地中翻找。
萧锦珩与梁川在堂中寒暄道:“这山中天气多变,往年的初雪哪有这么早。”
梁川边说着,边不自觉地搓着双手,继续道:“还好我与窈娘都备足了冬衣,不然这山里寒意刺骨,可太遭罪了。”
话锋一转,梁川道:“对了,萧兄,你注意到了吗?这客栈的老板一大早就没了踪影,咱们的早饭还没有着落。”
闻言,杨玄兮不由一惊,诧异道:“店家不见了?”
瘦削脸此时从厨房走了出来:“那老伯应是外出采买了,我看厨房里的筐子背篓全都不见了。”
他手里捏着一个梆硬的粗粮饼子,应是刚从厨房里找的。
他翻来覆去看着那饼,终是叹了一口气:“这么大的雪,不知道店家什么时候回来,有个饼子总比没有强。”
他五官因用力咀嚼微微皱起,尝试着啃了几口,在那粗粮饼上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
那拿着饼使劲砸在木桌上,饼完好无损,那木桌倒是被砸出一个坑。
瘦削脸嘶嘶哈哈地捂着腮帮子:“要不放在锅里煮成米糊糊吧,实在是啃不动。”
萧玉碎在瘦削脸从厨房出来后,也溜进了厨房,此刻回到杨玄兮身边,摇了摇头。
“小姐,除了酒以外,还有一缸咸菜,这店里确实没有能入口的东西了。”
杨玄兮低声道:“我们的干粮还能吃几日?”
“若是节省着吃,还可以吃三日。”
杨玄兮坐于窗边,目光穿过纷飞的白雪,落在远处山巅之上。
她将手指藏在桌下,一刻不停地掐算,随后示意萧锦珩靠近。
悄声道:“这雪会下四天,但算上化雪,等山路可行,恐怕需要七日。”
与此同时,梁川似乎没有找到能入口的东西,有些着急了。
他径自走向猎户的房间,轻轻叩门:“壮士,昨日我见你背篓里有不少野味。现在咱们客栈没有食物,您能否卖我一些?”
然而,门内却是一片沉寂,没有丝毫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