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服侍刘瑾睡觉,于经和丘得都在外室,葛儿悄悄说:
“宫中盛传给万岁爷送礼的事。”
刘瑾皮笑肉不笑问:“传得怎么样?”
葛儿摸不着脑袋,说:
“传出去对万岁爷名誉有损。”
刘瑾敲了敲葛儿的脑袋:
“笨呀,你这小子。须送礼的人多着,捂得住人家的嘴巴?”
接着放低声音说:
“你要留心各地镇守送礼,这才是大事,传出去不得了。宫中送礼,小打小闹,就当万岁爷玩过家家罢,明白不?”
第二天,刘瑾带着葛儿面见正德。正德正在乾清宫中毒打一个小内官。
见到刘瑾,正德放开小内官,怒气冲冲说:
“滚远一点。”
小内官连滚带爬跑了。他的上司都晓得正德的脾气,知道小内官挨打,正德未必不喜欢他,也不找他算账。
刘瑾不问正德为何生气,就请正德令殿内的内官回避。
正德知道他想说什么,驱散左右,便说:
“大伴,这办法不好吧,韩文一连上好几道奏章,老头子看来真急了。”
“万岁爷,不是说好让他急吗?干大事不忌小怨。告诉万岁爷好消息,马永成、谷大用、张永、丘聚等人分头行动,河南刘琅、辽东刘恭、陕西刘云都愿意拿出二十万,梁裕、刘景愿出十万,其他的路途遥远尚未回复,估计至少十万。奴才忙着团营操军,没有及时奏报。”
正德喜出望外,不过心里还是捏把汗。
“前回雷击郊坛兽吻,谕群臣修省,多有提到灾异与宫中靡费有关,御史赵佑还点丘聚、马永成和你的名,说朕的东宫旧人日献鹰犬,以致朕不理政事。”
刘瑾暗暗心惊,头一回让人点名弹劾,张文冕所说的群臣要对付正德身边的红人,没准拉开序幕了。
可他不慌不忙说:
“万岁爷,奴才忠心耿耿为万岁爷分忧,个人毁誉得失不算什么。倘若群臣都像奴才为万岁爷着想,万岁爷垂拱而治,又何至于圣心忧虑!”
几句有点离经叛道的话却对正德的胃口,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到底小心为妙,姓赵的御史还说你们借婚礼为名肆无忌欲,他们下去是不是太过分了?”
“奴才保证没有这事,差使下去的都是在万岁爷左右有些年头的人,个个老成忠心,绝不会露出半点口风。谏章所说的准是捕风捉影,想当然而已,万岁爷不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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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刘大夏为裁减传奉武官,朕没同意就上章告老。昨天又上一章,这老头在年初弹劾过镇守中官,他若知道这事,还不知道如何闹呢。”
“他年纪大了,万岁爷同意他致仕名正言顺。”
“你懂什么?他年纪虽大,却是先帝宠爱的重臣。上次吏部尚书马文升致仕,就有许多风言风语,说朕没有优待先朝重臣,这才多久时间,哪能又放走一个呢?”
“奴才正想跟万岁爷说哩。倘若他们忠心耿耿,作为先帝爷的重臣,哪会留下像两份诏书说的许多弊政呢?他们明显是欺万岁爷年幼,无理取闹。当时裁掉六百八十三名传奉武臣,竟有四十八名是万岁爷身边的大汉将军,这不明摆着吗?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万岁爷也该换下一批。”
“这话也有理,那就准他告老返乡吧,朕一看几个老家伙就堵心。”
正德大婚定在八月十一日。
日期定下来后,刘瑾加紧催促各镇中官的贺礼入库,脑袋麻利的也不忘给刘太监备上一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