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梵音握着胸前打斜的安全带,盘算着沈寒年要带她去哪儿?
一只玻璃水杯从驾驶位递过来。
姜梵音:“?”
沈寒年看了她一眼,“漱口。”
“哦。”姜梵音想起方才孕吐,嘴巴是脏的,沈寒年当过兵,有洁癖。
所以。。。她被沈寒年嫌弃了。。。。
车门从里面打开,姜梵音慢吞吞下车,仰头吞下一口水,在嘴里咕噜咕噜,再吐掉。
反复几次,确定嘴巴是干净的,姜梵音盖上杯盖,回到车里,才想起来问沈寒年:“杯子是你的?我回去刷干净,再还给你。”
车子平稳驶入车道,沈寒年打着方向盘,衬衫衣袖挽起,腕上的老款男士手表,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之一,手上稍稍用力,小臂血管和青筋格外明显,是护士们喜欢的那种。
“新的,送你了。”沈寒年目视前方,说道。
姜梵音感受着玻璃杯壁温热的触感,刚才漱口的时候,她还惊讶,酷暑天气,沈寒年随身携带温开水。
在二十一世纪,女朋友生理期,男友敷衍说多喝热水。
谁成想,沈寒年一个大男人,竟有喝热水的习惯。
有种老干部的既视感!
意外发现沈寒年的小癖好,姜梵音瞄着沈寒年侧脸轮廓,忍不住想笑。
汽车转弯之际,后视镜倒影姜梵音的笑颜,沈寒年心念一动,一滴水坠落平静的湖面,荡开层层涟漪。
前线环境恶劣,水源质量差,未经处理的水喝进肚子里,轻者腹泻发烧,重者性命难保。
没有精密的过滤设备,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把水放在锅里,或是头盔里,架在火上,煮到沸腾再喝。
天长日久,他就养成喝开水的习惯。
宋志杨是秘书兼保镖,深知他一点,杯子里的水,是每天提早烧好,灌进去的。
这个杯子他没用过。
姜梵音用了,他没必要斤斤计较,转手送给姜梵音。
收到一个杯子而已,姜梵音笑的如此开心。
姜梵音就这么爱他!
日后,他和刘同志喜结连理,成为合法夫妻,彻底斩断姜梵音对他的幻想。
那时候姜梵音会有多伤心难过?
沈寒年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车里俩人再一次不在一个频道上,各想各的,谁也不打扰谁。
穿过喧闹的市区,来到近郊废弃工厂旁的一户农家小院。
车子熄火,姜梵音拉开车门,跟着沈寒年走到院门口。
低矮的木门后,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妻俩,戴着草帽,在自家菜园里忙活。
听到汽车的声音,妻子站直身子,朝门口张望,问道:“谁啊?”
“吴姨,是我,寒年。”
沈寒年提着烧鸡和两瓶老白干,路上拐去商场里买的。
“寒年来了!”女人擦了把脸颊的汗,看向沈寒年身边一抹倩影,回头喜道:“老头子,寒年带女朋友来了。”
说完,摘下草帽,掸着衣裳上的土,快步迎到门口,开门招呼道:“昨儿个,园子里的柿子熟了,老头子念叨说你爱吃,等哪天我们进城,给你送去些。”
“咱们心有灵犀,不用二老跑一趟,我这不自己就来了。”沈寒年姿态谦卑随和,没有往日冷若冰霜、不易亲近的清冷疏离。
姜梵音没来过,站在沈寒年后面,对吴姨点头问好。
“吴姨。”
“这丫头生的水灵俊俏,别拘束,就当是自己家,我们两口子没那么多规矩。”吴姨笑着接过沈寒年手里的东西,眼角的鱼尾纹加深,如同婆婆般,越瞧姜梵音,越是喜欢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