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便吩咐厨房先做些清淡的鱼茸馄饨,慢慢给师父调理脾胃。
屋中窗户大开,案前净花插瓶,屋中除了花香果香气,还有檀香气。
净尘师太看见她就笑:“今日又这么早?”
说着坐下用早膳,吃个七分饱,院外就响起了太监们打响板催促官员上朝的声音。
每日这时候,千步廊下寂寂无声。
朝华做完这些,打开信匣,倒出十几张各府的请柬。
荣王世子妃给太医学馆捐赠过银两之后,特意在给太后请安时提了一句,太后娘娘褒扬一眼。
就这一眼,上京城中的勋贵们一个个往太医学馆送请柬,纷纷表明愿意捐赠银两。
这会儿工地上刚打地基,不用每天都去,师徒二人做起细活,净尘师太选教材和生员,朝华分捡这些请柬,收钱。
朝华一张一张打开,最早送来捐帖的那一批就是跟荣王走的最近的那一批。
太后娘娘虽没发落他们,但他们自己知道自己不干净,赶紧想办法向太后示好。
荣王府是捐赠最多的,余下各府多则数千两,少则几百两。还有忠义侯府的捐帖,落款是忠义侯和虞氏。
朝华眉梢微抬,把这张请柬压下,派人给大堂姐送信去。
帖子上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有两万两,不知堂姐知不知道此事。
等朝华下衙回家,令姜已经带着女儿回了娘家,正在上房等着朝华,一看见朝华便道:“不论侯府捐多少,妹妹只管收着就是了。”
朝华接过丫头递来的巾帕,先拭汗擦脸,又接过冰湃的绿豆水解暑气,喝完才说:“可有两万两呢。”
她依稀听说过,忠义侯把侯府的产业捏得牢牢的,大姐和大姐夫二人这些年几乎是靠着大姐姐的嫁妆出息在维持身活。
容令姜干脆利落的回道:“这些都是侯爷的私房。”
反正这钱落不到他们夫妻二人手中,能为朝华办点事,她高兴!
忠义侯四处走动想换立世子,可他又实在没有理由。
长子孝顺成器,已经在朝中当了十几年差了,幼子还没开蒙,他就算挑毛病也没处可挑。
好几回当着列位同僚的面喝斥已经三十岁的儿子,傅东廷咬牙忍了下来,不曾当面跟父亲起冲突。
忠义侯一计不成,便又四处感叹自己没孙子,侯府无人承袭。
这话可是可笑,长子正值壮年,怎么就无人承袭?
这话传到楚氏耳中,生了好大一场气,容令姜当时回家安慰母亲:“娘莫要动气,他越这么说,东廷越是待我好。”
为什么没孩子?还不是因为容令姜夫妻二人规规矩矩为婆母侍疾守孝,这才耽误了。
忠义侯这么说,是下他自己的脸面。
不等忠义侯想到别的办法换世子,朝局忽变,太子病死,荣王谋反,太后独掌大权。
儿媳妇的娘家妹妹,如今已是裴忌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