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身边的小佳也是薄氏女,可她却对他说,她不认识那个带海棠花的薄姓女。
自此半面之缘,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女孩。
八岁之后,三个薄氏女子进宫常住,曾指定给三皇兄,三皇兄却夭折了的女子,还有他青梅竹马的小佳,以及彩芸。
至于那只海棠花,似乎再也没有在记忆里出现过。
有关于那个女孩,他什么也不知道,容貌,家室,什么都不清楚。
后来,他曾也在一次闲聊中无意提起过那样的一个女孩,可是祖母却说当年入过宫是薄娉婷。
怎么会是那个逼死小佳的薄娉婷?
不可能的。
祖母是骗她的,为了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祖母竟然连一个小女孩都要利用。
“是啊,这是臣当年赠予夫人的定情之物,皇后从小就很是喜欢,臣妻死后,便由臣给了娉婷。”废后之事,没有广而告之,可是,薄娉婷的父亲当真不知道吗?
他一定也是在骗他,一定也是和祖母一样。
欺君之罪,欺君!
“薄大人错了,这步摇看起来稀松平常,又怎么会是皇后那一只?”薄父道:“这紫玉绝世罕见,是臣当年花费了八百株的价格,在西域的商人那里买来的。”
假的,都是假的!
“住嘴,住嘴,给朕退下。”刘启忽的发起火来,吓了薄父一跳。
“皇上息怒,是否是您与皇后有何误会?”会和娉婷有关吗?
“她已经被朕废了,再也不是什么皇后了!”刘启猛地将桌案上的书简砸向薄父,落在他脚前不远的位置。
没等薄父捡起那书简,刘启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宣室殿。
娉婷真的出事了!
芝兰跟着怒气冲冲的刘启离开了,废后没关系,误会娉婷没关系,只要娉婷没有受到伤害,她这就带她离开!
暴室内,栗姬将那淌着血的舌头用绳子串线,挂在了薄娉婷光洁的额头上。
亲自拿着竹板,薄姬猛地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薄娉婷的脸颊,后者的身上处处带伤,好不凄惨!
“皇后?呵…薄娉婷,当年你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如何?如今还不是沦为阶下之囚,在我这个小小的歌姬的掌控之中?”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若是你是他的至爱那便罢了,可偏偏你不是,我才是,你被他厌弃,却还要霸占着太子妃,霸占着皇后的位置。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多余吗?若是没有你,我就是皇后,王娡那个后来的成过婚的女人就不会与我平起平坐。”在栗姬眼里,薄娉婷是个顽固的绊脚石,而王娡才是她旗鼓相当的对手。
在后宫里,只有恩宠,才是保命的最佳利器!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的女子…他真的在意你,便不会让你受委屈。如果他真的非你不可,我又算什么呢?你该看清,你现在付出了真心,以后若得不到等同的回报,那你或许会落得如我今日般的下场。”薄娉婷笑着,予以忠告。
她不恨栗姬,甚至还同情怜悯她。
在永巷,付出了真心,就等于走在悬崖边上,要么俯瞰高处,要么从上跌落,摔得粉碎。
栗姬以为薄娉婷在讽刺她:“你已经在我的手心里了,你还这么嚣张,薄娉婷,巫蛊的罪名落下,你以为有太皇太后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吗?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了!”
“你好像很笃定,我做下巫蛊之事,难道,你亲眼看到了?”薄娉婷看着栗姬,眼睛里带着奇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