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想再问,姜昭道:
“此事说来话长,而今也都已经过去了,阿娘,我和他没可能的。”
“你知道就好。”姜夫人道,“他毕竟是当朝太子,来日的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绝不可能只有一个人的。”
姜昭捏紧了手指,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姜夫人只得收住话茬。
但她看着姜昭的脸色,神容苍白,不见半分血色,双目也无神空洞,恍若失了魂魄,心里担忧更甚。
姜昭盯着窗外看了许久,雨越下越大,帘子开着,风吹雨进来。
刚要收手放下帘子,马蹄疾驰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
她忙循声望去,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沈怀景弓着身子趴在马背上的身影。
她的印象里,沈怀景是九五之尊,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的。
即便是当初为了救她被猛虎咬伤,也不曾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察觉到她看过来的视线,沈怀景也抬头,鬓发都被雨打得湿漉漉地,贴着脸颊。一双长眸如狩猎中蓄势待发的野狼,将她锁定,瞄准。
风从眼前呼啸而过。
沈怀景的脸已经放大在他眼前,刻意收敛了马的速度,同马车一并行驶。
姜昭定定地看着他,嘴唇微张,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
心脏跳得异常剧烈,砰砰砰,仿佛要从喉咙中挤出来一样。
沈怀景道:
“姜昭,你现在和孤回上京,还来得及。”
他浑身都被淋湿了,一路不管不顾地狂奔,让他大喘着粗气。
向来游刃有余的眼睛中,第一次浮现紧张。
可是回去又能怎样呢?
她对他而言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回去,充其量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床伴。
姜昭咬牙,狠狠心,放落下帘子。
视线被彻底隔绝,她没再能听到马蹄追过来的声音。
马车摇摇晃晃,只剩下雨声。
沈怀景坐在马上,勒紧了缰绳,掌心被勒得一圈儿又一圈儿红痕,磨破了皮,渗了血。
又一辆马车慢吞吞从他身边经过,帘子被拉开。
裴寂一脸病色看着他,薄唇轻扯:
“你对她而言,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