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我还是害怕御风的。平时她总是一副笑嘻嘻调皮的摸样,谁知道认真起来竟是这样的可怕。尽管是被她抱着,脸上有她滴落的泪珠,然而我的心还是紧缩不敢轻举妄动。
御风松开我后,跪坐在我的面前,眼里还有汪汪的水珠翻滚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奔涌而出。她双手捧着我的脸,手指是那样的冰凉。
“观月,看见了么?他们就是无处可去又受了污染的魂魄,如果再不把他们送去地府叫他们投胎,后果不单单是魂飞魄散那样简单,他们会被南图吞噬,会消失。。。。”
我望了一眼站在御风身后那些奇怪形状的东西,它们有着人类的五官和四肢,可是却以夸张扭曲的状态呈现出来;有的细长如变异的豆角,有的瘦小像颗豌豆那么大,或浮夸浮肿,或瘦骨嶙峋;灰青色的皮肤,像鸡蛋一样大小的眼眶,可眼珠子却只有绿豆大小;它们一点都不亚于日本动画片里的妖怪,甚至连惊悚片里的女鬼都要逊色它们几分。
人们不是都说,人死后会百病痊愈,会变成一生中最美的样子么?怎么它们不是如此?是什么污染了它们?
现在才是中午,可阳光却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头,屋子里除了我和御风的呼吸声,就只剩钟表走路的哒哒声了。
“。。。御风。。。”我的内心还在纠结,我承认我是自私的,光是它们的样子就已经让我无法直视了,别说是寻找它们了,普通人避开还来不及呢。一想到以后要半夜三更不睡觉也要出去找他们,我就慎得慌;拿着奇怪的道具,跑到坟场或者是医院的太平间,就反感害怕的不行了。御风说我不是一般人,我前世是什么白兔精灵,可那毕竟是前世,纵然我的脑袋不灵光,可现实和梦境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如果御风在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来找我,我肯定会激动的日夜失眠,天天跟在她皮贵后面跑,可。。。。(伤心事暂且略过)我今年二十五岁了,虽然青春正好,风华正茂,可我已经沦为自私自利的人了!
不过,自私自利的人也是人,况且我骨子里的信守承诺不会允许我背弃对御风的诺言,那丝后悔之意在我心头稍作停留也就烟消云散了。因为人是有软肋的,不管那个人时多么的自私无情冷血,只要他还是人!
“我知道你害怕,所以,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没有我,你也不会孤身一人。其实在找到你之前,我就在搜集魂魄,再亲自将它们送去地府;可是最近死去的人太多了,纵使有敏康他们帮我,也是杯水车薪。南图的势力扩大到光明界,那里的神佛已经被他的心腹取而代之,五百年前神界抛弃人界后,就开始走向低谷,直到被南图收入囊中才算完全的覆灭。青岩山虽不归属光明界,可是山上的动物却都生长了一颗纯洁的心,最为特殊的是你们是个精灵,你们的力量有净化的功力,这是独一无二的,净化之力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你们团结。。。。。。”
“前世的心脏有净化的功能,但这个功能今生能用么?”我有些不信,像御风所说,既然我的心纯洁,可为什么我不是好人?没有怜悯之心,没有把众生平等相待,甚至自私懒惰。不过这是吐槽,心里想想就算了,现在说出来也太不和时宜了。
“本就是同一个灵魂,有什么不能用的。”不知道我所说的话的笑点在哪,反正御风是笑了。抬手拂去眼角的泪珠,她容光焕发,明朗的笑容为那张可爱精致的容貌添了不少光彩!
我暗道:御风真是可爱,真是好看呐!
下意识的看了看她身后的魂魄们,我说:“要我送这些人去地府么?”
“你不怕了?”
“你会让我死么?”我挑挑眉,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她千辛万苦找到我,又声泪俱下劝服我,其中的付出她会让它付之东流么?
我没有问我为什么能看到魂魄,也没仔细想御风在我的眉心做了什么,但确定是御风在我眉心做了什么我才能看见魂魄的。
当太阳完全下山后,御风打电话叫来一个叫即墨沙也的帅哥,他美丽的容貌没有吸引我,但他身上那件民国时期对襟外褂倒是让我好奇不已。那一排挽花纽扣异常的别致,衣服上没有绣那些精致美丽的团,但是这份朴素赢的了我极大的好感。我向来喜欢复古的东西,他这件民国对襟褂更是不例外。
御风叫他教我开启地府之门的法子,地点选在杂物室。等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被那些奇形怪状的魂魄统统搬出来后,便开始了开门。即墨沙也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两张米黄色的长方形纸,给我一张,不用我解释你也知道这是画符用的符纸,光是看它周边的朱红曲线绘成了花边就知道这纸一定很贵,我虽然是穷人,也懂一般的纸哪有这样的柔软触感和光滑平整细腻。
“跟着我做。”即墨沙也语气十分温柔的对我说道。
这悦耳的声音划过我的耳朵,抬头看看他,开始在心里给他的第一印象打分,直觉认为,这个人脾气很好,是个好欺负的对象。
正当我给他评分时,他已经开始行动了,当看见他右手食指指尖溢出的一点血时,我的心头划过一丝危险信号,他这是要干嘛?难道要用血画符?我惊讶,还未来得及询问,我的右手食指突然一阵刺痛,抬手一看,已有鲜血冒出,而这时,御风手里的小刀进入了我的视线。
“你干嘛?”我大声问道,可想而知我是有多么的不愿意,竟然趁我出神时偷袭我,太不仗义了吧!
“观月。”耳边又传来即墨沙也温柔的声音。
我才不管他温柔不温柔呢,立刻伸出冒着血的手指到他面前,厉声质问:“干嘛要用血?别人不都是用朱砂的么?”
即墨沙也笑了笑,美眸弯弯的眯着,隔着那一帘纤长浓密的睫毛,我看到洒在他眸里的点点星光。可惜我不是花痴,不会因为他的温柔和耀眼的笑容而就此消火。
正当我又要发作之时,他开口说道:“开门不同于收妖,只有用自己的血才能让符生效。也怪我事先没说清楚,别生气了,仔细看着我的动作,这东西讲究的是连贯性,中途是不能停的。”
“赶紧的。”他的话让我没有继续胡闹的瑕疵,我只能没好气的催促他,却不能说别的。
即墨沙也没有继续理论,而是友好的冲我点点头,然后食指开始在符纸上挥画。我连忙学着他的样子,在纸上上下左右挥动,别无视我的聪明,我照葫芦画瓢的本事可是天生的,不但一笔没错,还和他的相差无几。接着,他把画好的符文贴在正北面的墙上,我照做;他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我照做。
“吾心照明月。。。”
“吾心照明月。。。”
“明月为钥。。。”
“明月为钥。。。”
“监,吾之心清水洗涤,吾以血液为引。。。”
“监,吾之心清水洗涤,吾以血液为引。。。”
“铸启门之匙,开!”
“铸启门之匙,开!”
当看见墙壁上出现一扇黒木赤环的木门时,我不知何时提起的心完全放松下来,暗自送一口气,我朝御风的方向看去,见她竖起大拇指,天真可爱的笑容给了我莫大的前进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