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能派人去瞧一瞧她娘,她还是感激的。
想到这里,又瞥了一眼过去,只听他又道:“小德,如今我让他和顺意一起,伺候我起居。”
啊,她居然把小德给忘了。这要是让那小子知道,又该嗷嗷叫了。
想起那天,赐婚的诏书一下,小德看着她就跟看着鬼一样的目光,她还觉得好笑。
想想也是,自己伺候了几年的公子,居然是个姑娘,没惊掉舌头就不错了。
傅白彗的心没有先前那么乱了,再偏头看他,他又说话了,这才说的是冷云。
“过几日,你寻个时机,求求皇祖母,把冷云要进宫,放在身边,有个照应。”
傅白彗嗒了一下嘴,笑,“你这人怎么这么有意思,我不看你,你便不说话。”
“多说多错。”蔺觉抿了抿嘴,微嘲。
傅白彗讥讽:“我又不是你皇祖母,难道你还怕我?”
“我怕你不理我了。”蔺觉微微抬了下眼睛,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嘴角噙着一丝笑。
傅白彗愣了愣,又眨了下眼睛,这话……当真让人没有一点的脾气。
——
看了半天的奏折,那些个王公大臣,没有几个同意她重修《氏族志》的主张,越想越是头疼,皇后叫来了藕荷,“陪本宫出去走走。”
藕荷应了“是”,又赶忙吩咐身边的小宫女,“去把皇后娘娘那件雪白的披风拿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就是随便走走。”皇后已经立了起来,抬脚往殿外走。
可这一走,就走到了万福宫外的鸣台。大老远,就看见鸣台的台阶上肩并肩坐着一紫一白的身影。
藕荷刚要出声,便被皇后制止了。
前头坐着的是谁,皇后自然知晓。
白袍的是她的亲孙儿,紫衣的是她的知制诰。
她的心中微动,也许是许久不曾看过如此的画面。情投意合的小儿女。
说起来,若不是因着她的私心,蔺家的孙儿,即使再不得宠,也是不能娶傅家那样门第的姑娘。
她这个孙儿啊,给她博了一个成全子孙的美名。
皇后凝神看了片刻,轻轻转身,沿着原路,走了回去。
傅白彗和蔺觉在鸣台待了有半个时辰,气,大约过了一刻钟,就消了。
另外的一刻钟,说的话可多了,蔺觉问了她,屋里冷不冷,又问了她上回给她的银子使完了没有,还问了她最近有没有做梦。
她这人,觉好,梦是一点儿没做。可又奇怪,他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便哄了他,“我每晚都会做梦,有的时候梦见一个在宫墙边乱走,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有的时候梦见我住的院子,总觉得跟上辈子来过一样的熟悉。”
这话半真半假,她没能从蔺觉的脸上瞧出来异样的表情,失望了,便又道:“我骗你的,我从不会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