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病房内
南世忠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四十多岁,保养得很好,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此刻正在抹着眼泪,边哭边说:“忠哥,你说你这好好地怎么就病倒了呢……没有你我以后了怎么办呐……忠哥……”
正说话间,病房的门开了。
南原挽着岑杏走了进来,他对女人点了下头,“金姨。”随后看向了病床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爸爸,我把小杏带过来了。”
南世忠这才睁开了眼睛,即便是已经病入膏肓、形容枯槁,但他的那双眸子依旧犀利,仿若能洞穿一切。他先是扫了眼金阿曼,“出去哭。”
金阿曼不敢耽搁半分,转身低着头离开了病房。
这时,南世忠才看向了岑杏。
在看清她的脸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你过来。”
岑杏听话地到了病床前,蹲到了他旁边。
南世忠艰难地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
岑杏心头颤了颤,鼻尖骤然一酸,两行眼泪从脸颊滑了下来。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把她送走,但她明白,以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和地位,绝对不是养不起她,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找不到她,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愿意找他,是他放弃了她。
她讨厌他,也恨他,更不愿意承认他就是她的父亲。
但此刻看着他油尽灯枯的模样,她还是觉得难过。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南世忠看着女儿,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话:“小杏,爸爸这么多年,对不起你。”
岑杏只是呜呜地哭着,说不出什么话来。
小的时候,学校里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他们嘲笑她欺负她,因为没有家人撑腰,学校的老师也不在意她。
到了中学时期,她因为太漂亮而被班级里的女孩带头针对,到处宣扬她是没人要的野种,是小三生下来的孩子。
她曾经也会幻想某一天会有人自称是她的爸爸妈妈,来把她接走,接回家。
但是她想了二十多年,第一个来找她的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张景枭。
南原来到了岑杏身边,拿着纸巾温柔地替她擦了擦眼泪。
“爸爸,小杏已经找回来了,这么多年,她很想您,也很想见您,是不是小杏?”
岑杏抽泣道:“爸爸……爸爸我好想你。”
南世忠抬眸看了一眼南原,并没有放过他眼底沉着的勃勃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