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勾唇一笑:“王爷全心信任,容华定不负你所望。”放下帘子,马车缓缓驶离。
燕王一颗心,落定下来。望一眼四周,紧跟着乘坐马车离开。
而另一边,朱氏自铺子里交接出来,一眼看见谢桥与燕王自墨馆楼出来,有说有笑,极为熟稔。眼睛一眯,心里浮上一丝疑云,转瞬敛去心思。坐上轿撵:“回府。”
——
兰阳出嫁这一日,吉时选在午后,便是在荣亲王府用完午膳,方才回柳府。
谢桥天光微亮,便去了荣亲王府。
兰阳已经梳妆好,凤冠并未戴上,此刻正坐在床榻边。屋子里除了忙活的婢女、婆子,别无他人。
谢桥微微一怔,她原以为会碰见荣亲王妃。
兰阳看出谢桥在搜寻着谁的身影,冷声道:“她不乐意这门亲事,架不住父王,所以昨日里已经去国寺里。”以此来告诉她,她有多不看好这门亲事。
不过,无所谓。
兰阳觉得只要离开荣亲王府,去何处都可以。
“兰阳……”
“安慰的话不必说,她不在我倒觉得极好。她看不上柳自清,留下来只会冷嘲热讽,让他下不了台,旁人看了笑话去。”兰阳并不觉得遗憾,唯一觉得是缺憾,便是大哥未曾送她出嫁。
谢桥颔首,将她鬓角一缕碎发拂至耳后,询问道:“昨日他送你来,不曾说什么罢?”
兰阳摇了摇头,他就仿佛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反倒令她愈发忐忑不安。
她是有脾气、有事情当场发作,宣泄后,便会同无事人一般。
最可怕的便是柳自清,他将好的、不好的,全部记在心里头,待到积累一定程度后,便会爆发。
而他在忍耐的同时,她或许在试探他的底线,一着不慎,触碰到他的逆鳞,便会无可挽回。
“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叮嘱我早点休息。”兰阳觉得不可思议。
他看似不计较,可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她看来,很矛盾的一个人。
“你心里有何疑问,与他开诚布公,或许能够知晓他心中所想。他本就不是主动之人,你不问,他如何会说?例如昨日在墨馆楼的事情,他只听见后面,并不曾听见前面,钟情于你之人,定会在意。他若当真不在意,只怕心中没有你。”轻叹一声道:“昨日他能够送你回来,便是想听你有何话要与他说,你却等着他发问,倒是错过时机。”
兰阳将手里的苹果咬一口,摇头道:“和他成亲后,还会累死,整日里猜来猜去。褚明衍不稀罕我,但是有什么话,说什么话,不累。”
如今提起褚明衍,兰阳心口仍旧会隐隐刺痛,却不像往昔,提一下,连呼吸都痛。
谢桥莞尔。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怎得将吉祥果给吃了?”喜婆进来,一眼看见兰阳手里啃咬得只快剩下核的苹果,头都大起来,那个苹果乃是皇上赐下来的贡品,从中挑出一个又大又红的果子,如今被郡主给吃了。
兰阳垂目望着手里的核,呵呵一笑,她都忘记了这是要做什么。说话的时候,肚子正饿着,闲着没事干,给啃着吃了。
“味道还不错,还有么?”兰阳扔掉核,再来一个应该饱了。天未亮起床,一口水都不许喝。
喜婆面色一僵:“郡主,没了。您待会出嫁,手里该要捧着个吉祥果,这可怎么办?”
兰阳眼睛一瞟,指着桌子上的大桔子:“呐,就捧着它了。”
喜婆怔愣住,郡主未免太随便了?
“郡主,我去问问,可还有吉祥果……”喜婆话未说完,被兰阳打断:“不必了,桔子寓意吉祥。”
谢桥看着喜婆退下去,劝道:“你可别再肚子饿将桔子给吃了。东西吃多了,后面你可等着难受。”
“知道了。”兰阳穿着厚重的嫁衣,浑身难受,不知谁选的吉时!
“你出去用午膳吧,我起得早,现在有点困,先睡一下。”兰阳蹬掉脚上的绣鞋,摘掉披肩,躺在床上。
谢桥无奈的摇头,她并不是不在意,相反定是因为太紧张,所以焦虑、不安。
不再打扰她,走出院子,正好碰见太子妃与燕王妃,二人有说有笑,并未因为太子与燕王关系紧张而势同水火。
“呀,你来这般早?我还以为自个赶早了呢!”燕王妃朝谢桥走来,望一眼紧闭的门扉,低声询问道:“郡主她如何了?”她们来时,听闻荣亲王妃不再府里。
谢桥如实答道:“郡主在休息。”
燕王妃与太子妃面面相觑,心中松一口气,“我们先进去看看。”